文化遗产视野中的文物博物馆事业

文化遗产视野中的文物博物馆事业

本章要点：1.文化遗产事业和文物博物馆事业在外延上有所差别，但其提供文化公共服务的功能相同，管理特征也大同小异。2.博物馆既是以保护和利用可移动文物为主的文化遗产事业承载平台，也是反映区域公共服务水平和软实力的公共基础设施。文化遗产事业要关系民生大计，必须更充分地发挥博物馆的教育功能，而博物馆全面免费开放及纳入国民教育体系正是更好发挥教育功能的手段。3.我国建立了以分级属地化管理为主、文物行政部门行业指导与多主体日常管理相结合的博物馆管理体制，国际惯例的董事会管理模式在我国尚未成形。中国的文化遗产是中华民族优秀传统文化的见证，这些珍贵的历史遗存折射出的是中国各时期物质文明和精神文明的伟大成就。2008～2009年，中国文化遗产事业迎来了改革开放30年和新中国成立60年，中国的文化遗产事业与中国的国运共进，历经社会的沧桑巨变，也步入了发展的新阶段：在多项利国利民、意义深远的重大决策指引下，文化遗产事业得到了全方位推进——全国博物馆全面向公众免费开放[1]，获得了良好的社会效果；随着博物馆努力纳入国民教育体系的尝试，文化遗产事业加大了融入民生的范围和力度；第三次全国文物普查继续有条不紊地进行并取得阶段性成果；第七批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开始申报；正在各部委和各省征求意见的《全国主体功能区规划》（征求意见稿）中有近100个包含了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的区域被划入了国家级禁止开发区……这些新情况表明，文化遗产事业与国计民生的联系正日益紧密，而作为事业主要承载平台之一的博物馆发挥着更为直接的作用：通过全面免费开放，博物馆正在成为文化遗产事业中与公众接触最频繁、联系最紧密、影响最长久的平台；作为现代城市的公共服务设施，日益高涨的文化生活需求彰显了博物馆增强区域软实力的功能；作为国际文化交流的低障碍平台，博物馆易于担当增强国家软实力的重任。不过，从学术角度而言，我们也注意到博物馆并不能被文化遗产事业完全覆盖——传统上常以文物博物馆事业来统称这一领域，在文物事业拓展到文化遗产事业的今天，在博物馆与民生关系更加密切的今天，文化遗产蓝皮书显然有必要专门探讨文化遗产视野中的文物博物馆事业，这样才能使文化遗产蓝皮书更系统、更现实，才能准确地强化博物馆在文化遗产事业中的作用。因此，2009年蓝皮书第一章专门分析文化遗产视野中的文物博物馆事业，并主要从民生视角来关注博物馆的管理体制和发展方向，这样不仅填补了2008年蓝皮书在描绘文化遗产事业基本情况时对博物馆领域的空白，使“文物博物馆事业”与“文化遗产事业”在概念上和工作中能更好地衔接，还通过对博物馆相关情况的分析为后面各章更全面、更有针对性地反映文化遗产事业的年度变化奠定了基础[2]。1文化遗产事业与文物博物馆事业1.1中国文化遗产体系中博物馆的内涵和外延1.1.1中国文化遗产体系中的博物馆随着我国社会主义文化建设的发展，文物事业与时俱进地发展为文化遗产事业，形成了涵盖物质文化遗产和非物质文化遗产的新体系[3]。根据2007年修正的《中华人民共和国文物保护法》（以下简称《文物保护法》）的规定，文物可细分为可移动文物和不可移动文物[4]，与这两种文物的特点相适应又分别形成了以分级的博物馆和文物保护单位为主要平台的文物保护利用方式（参见图主1-1）[5]。有极少数不可移动文物（如民居和属于村集体的公共建筑）和一定数量的可移动文物没有被纳入这种公共管理体系，尤其可移动文物近年来在民间及文物商店、拍卖公司等“移动”得非常活跃。不过，由于历史原因和《文物保护法》的相关规定，这些文物数量上看是少数、价值上看是低端，因此这种情况基本没有“动摇”我国的文物以博物馆和文物保护单位为主要保护利用载体的体系。图主1-1文物以博物馆和文物保护单位为主要保护利用载体由图主1-1可看出，文物保护单位与博物馆都是文化遗产事业保护和利用的重要平台。2008年蓝皮书中对文物保护单位的内涵和外延进行了详细的分析。但当时出于两个方面的考虑忽略了对博物馆的类似分析，一是篇幅所限只能先厘清局部，二是文物保护单位与自然遗产的性质和管理特征比较接近易于说清且既有数据能更好地支持对文物保护单位的量化分析。而博物馆实际上并不仅仅是文化遗产事业的重要平台，博物馆事业也不能完全被文化遗产事业所涵盖。可以从一个国际通用定义明晰这个区别：“博物馆是为社会及其发展服务的、向公众开放的非营利性常设机构，为教育、研究、欣赏的目的征集、保护、研究、传播并展出人类及人类环境的物质及非物质文化遗产”[6]。显然，只要符合向公众开放、非营利性、有馆址和藏品且藏品与馆址固有文化特征无紧密关联的常设机构[7]这三方面要求，都可以谓之博物馆[8]，否则就不然。就是说，挂博物馆名的有许多名不副实的，如许多实际上是古玩商店的所谓“民营博物馆”[9]；而不挂博物馆名的，倒有许多是地道的博物馆，如美术馆、陈列馆和科技馆等；甚至有像古籍重点保护单位[10]这样名字类似文物保护单位的，因为其符合这三方面要求，本质上也可以归类为博物馆。另外，还有少数文物保护单位和博物馆合二为一的情况，但从全面发挥功能的角度而言，这些地方往往按文物保护单位管理更为合适[11]。而且，这三方面要求也未将挂上文物保护单位的博物馆排斥在外。因此，尽管博物馆的特点在于“博”——博物馆不仅仅是“可移动文物”的载体，同时还包括自然标本与自然遗存（仅就“文物”而言，也有不少博物馆保存的“文物”是不可移动的，甚至国际博物馆协会2007年定义中将博物馆工作对象从“物证”扩展到非物质文化遗产），但就中国的实际情况而言，博物馆中的藏品如果主要不是文化文物类“物证”，则这样的博物馆按惯例就没有置身于文化遗产体系中。从文化遗产蓝皮书的宗旨出发，我们在分析博物馆时主要着眼于文化文物系统的博物馆，即研究的是文化遗产视野中的博物馆，以与2008年蓝皮书一起完整诠释文化遗产事业的基本概念。不过，仅就文化文物系统的博物馆而言，其与文化遗产、文物、文物保护单位等文化遗产体系内的概念之间也需要进行梳理比对——毕竟博物馆还是一个在相当程度上具有不可替代性的事业平台，这种梳理比对可以帮助我们把握博物馆在文化遗产体系中的特征，从而理解博物馆功能上的个性和管理上的要求。就博物馆与文化遗产、文物这两个概念的关系而言，可以这样总结：文化遗产体系内的博物馆主要以可移动文物为保护对象，与将不可移动文物作为主要保护对象的文物保护单位共同构成了文化遗产体系的主体，文化遗产体系内的博物馆是文物中的可移动文物保护利用的主要平台[12]。博物馆在文化遗产体系中的位置关系如图主1-2所示。图主1-2我国文化遗产体系中的文物系统博物馆而在文化遗产视野中，博物馆与文物保护单位的差别是值得突出分析的——这直接影响到利用方式和管理体制。为此，可从保护对象、保护和管理特点、利用方式等方面进行如表主1-1所示的比较。不难看出，相对文物保护单位来说，博物馆不仅具有“壳”“瓤”可分的利用方便性，其中心开花、公益至上等特点也使其与公众的关系更密切，尤其在博物馆全面免费开放后。不过，文物保护单位绝大多数国有（少数民居等产权仍属于村集体或个人）的特点使其管理相对简单，而多种所有制的博物馆在管理上面临诸多难题，后文将细述。表主1-1中国文化遗产体系中博物馆与文物保护单位的差别全面免费开放后，我国博物馆的公益性得以提高，这些差别也使博物馆在功能发挥上表现出更多的“个性”，正是这些“个性”功能使得博物馆与民生大计的关系更为直接，博物馆在文化遗产体系中的地位愈显重要。1.1.2文化遗产事业与文物博物馆事业的概念辨析文化遗产蓝皮书自然聚焦于文化遗产事业。但也应该看到，文化遗产事业并不能涵盖传统上的文物博物馆事业——毕竟博物馆中的相当一部分不能归到人文历史领域，博物馆中的相当一部分藏品不属于文化遗产，何况博物馆还有国有、民营之分。因此，必须在中国的政策语境下，辨析清文化遗产事业与文物博物馆事业这两个概念的差异，才能把文化遗产事业中的博物馆管理工作研究清楚，才能明晰文物部门发展文物博物馆事业的作为空间。根据中央文件[13]，“文化事业是社会主义建设事业的重要组成部分，也是社会主义精神文明建设的重要内容。我国文化事业包括电影事业、音像事业、艺术事业、文物博物馆事业、图书馆事业、群众文化艺术事业、少年儿童文化事业、出版事业、艺术教育事业以及对外文化交流事业”。显然，传统的事业分类中采用的是“文物博物馆事业”这个概念，这不仅是因为文化遗产事业这个概念是后来才提出的，还因为全口径的博物馆的确不能被文化遗产事业涵盖。不过，也应该看到，文化遗产事业和文物博物馆事业在外延上有所差别，但其提供文化公共服务的功能相同，管理特征也大同小异，就是说二者的内涵其实基本相同。可以用表主1-2来总结文物博物馆事业和文化遗产事业的差别。表主1-2文物博物馆事业和文化遗产事业内涵外延的差别就事业发展而言，管理特征的差别显然是最重要的。文物博物馆事业与文化遗产事业这方面的差别，也可以从文物部门的职能安排中看出来。长期以来，国家文物局统管的领域从2009年经国务院批准的《国家文物局主要职责内设机构和人员编制规定》（一般简称“三定”方案）[14]中可以最准确地看出，其中明确提到文物博物馆事业主要有以下职责：①“拟订文物和博物馆事业发展规划，拟订文物认定、博物馆管理的标准和办法，组织文物资源调查，参与起草文物保护法律法规并负责督促检查”；②“负责推动完善文物和博物馆公共服务体系建设，拟订文物和博物馆公共资源共享规划并推动实施，指导全国文物和博物馆的业务工作，协调博物馆间的交流与协作，负责文物和博物馆有关审核、审批事务及相关资质资格认定的管理工作”；③“组织指导文物保护宣传工作，拟订文物和博物馆有关人才队伍建设规划”；④“编制文物和博物馆科技、信息化、标准化的规划并推动落实，组织开展重大文物保护科技创新工程，促进文物保护科技成果的转化和推广”；⑤“管理、指导文物和博物馆外事工作，开展文物对外及对港澳台的交流与合作，负责文物进出境有关许可和鉴定工作”。另外，还专门明确了国家文物局内设的博物馆与社会文物司的职能是“指导博物馆工作，承担全国博物馆管理制度规范和业务指导工作；承担文物和博物馆科技、信息化、标准化规划的拟订和推动落实工作；承办国家一级文物藏品的有关审核审批事项；协调博物馆间的交流与协作；指导民间珍贵文物抢救、征集工作；承担文物拍卖、进出境和鉴定管理工作”。从这几条规定可以看出，国家文物局对文物博物馆事业主要承担的是行业管理职能，对文物系统的文物博物馆管理只是其中一部分。类似的情况在地方文物局职能设定中也同样存在[15]。这个通常作为管理部门工作直接依据的“三定”方案中对文化遗产事业没有只言片语的提及，显然，在目前国家的管理架构中，基本还是按文物博物馆事业这个概念进行管理的。在目前博物馆种类多样且多数是行业办馆以及非物质文化遗产事务由文化部负责管理的情况下，用文物博物馆事业这个概念，的确易于国家文物局更好地行使对博物馆的行业管理职能，但也不利于实现对文化遗产事务的统筹管理和强化国家文物局对文化文物系统的博物馆规范管理从而起到提高事业发展水平的示范带头作用，还不易和国际接轨。考虑到文物事业向文化遗产事业的发展是大势所趋，只要明确了博物馆事业仍然继续由国家文物局行使行业管理职能，用文化遗产事业这个概念似乎在管理范围上包容性更好、在对外沟通上通用性更强。但从实际工作的角度看，这两个概念仍然是利弊互现的：对推动大的事业（文化遗产事业和文物博物馆事业的并集）发展来说，文化遗产事业这个概念就窄了，很大一部分博物馆一下就被划出去了；对加强保护工作来说，文化遗产事业这个概念又宽了，有很多属于这个领域的并不需要保护（如诸多目前仍然有很强生命力的非物质文化遗产）[16]。权衡利弊，最好的方法也许就是这两个概念都用，哪个场合适合用哪个就用哪个，但文物系统应该尽力把两个概念涵盖领域的工作都依法和依“三定”方案做好。1.2文化遗产体系中博物馆的功能早在1951年文化部颁布的《对地方博物馆的方针、任务、性质及发展方向的意见》中就明确了博物馆事业的总任务是“进行革命的爱国主义的教育。通过博物馆使人民大众正确地认识历史，认识自然，热爱祖国，提高政治觉悟与生产热情”。1979年全国博物馆工作座谈会通过的《省、市、自治区博物馆工作条例》中，用“三性二务”定义了博物馆及其功能：博物馆是“文物和标本的主要收藏机构、宣传教育机构和科学研究机构”，基本任务是“为社会主义服务，为人民服务”。改革开放30年和新中国成立60年来，博物馆的内涵更加丰富了，在以人为本的科学发展观指引下，文化遗产体系中的博物馆在功能表述上会发生什么样的变化呢？以下分析博物馆作为文化遗产事业承担主体在体现三大功能时的共性和个性。1.2.1博物馆的功能功能是常用词，《现代汉语词典》的解释是“事物或方法发挥的有利的作用”。但这种解释是不太严谨的，没有把“有利的”主体反映出来。按经济学的分析方法，功能是从为人提供服务角度而言，只有直接服务于人的有利的作用才能称之为功能[17]。2008年蓝皮书中，课题组带有研讨性质地提出了文化遗产具备三大功能：教育功能、科研功能、经济功能。作为文化遗产事业承载主体之一，博物馆同样具备科研、教育、经济功能（见图主1-3），且博物馆相对于文物保护单位而言更有利于教育和科研功能的发挥。一般而言，科研是基础功能，是发挥教育、经济功能的基础，教育功能是博物馆工作的出发点和落脚点，是博物馆的中心功能。而博物馆的社会效益和经济效益是统一的，在市场经济体制下博物馆正常发挥科研、教育功能时就必然伴生经济功能，即便博物馆实行全面免费开放这种经济功能由于主要体现在带动相关产业发展和增强区域竞争力上而基本不受影响。但也正因为此，博物馆的经济功能不属于基本功能，只是一种延伸出来的功能。不过，从对人的服务而言，这三大功能是一致的，都可以称之为“服务功能”。图主1-3博物馆功能构成（1）博物馆的教育功能。博物馆要实现以人为本的科学发展，教育功能是其与人联系的主要纽带。博物馆的教育功能体现在传播文化知识、提高公众科学文化素质甚至直接作为配合经济建设工作的教学工具[18]等方面。教育功能是博物馆一切工作的出发点和落脚点[19]。文化遗产事业要关系民生大计，必须更充分地发挥博物馆的教育功能。（2）博物馆的科研功能。博物馆科学研究是以服务社会、传播知识和教育观众为己任的一项公益性工作，博物馆的科学发展需要科研功能提供重要的支撑。以科研功能为基础，才可以发掘出文物的价值（如解读出相关信息），增进人们对博物馆和藏品的认识深度和兴趣，从而持续、全面、高水平地发挥博物馆在教育、经济方面的功能。（3）博物馆的经济功能[20]。早在1985年文化部文物局下达的关于“博物馆自身要加强经营管理，广开财路，为观众服务，为社会服务，并同时获得经济效益”的指示就已经反映出博物馆经济功能的一个方面。全面来看，文化遗产体系中的博物馆既是保护和利用可移动文物的载体，也是文物旅游等相关产业的重要依托资源，还是反映区域软实力的城市公共基础设施和国家软实力的文化公共服务平台。在发挥教育、科研功能的过程中，博物馆的经济功能会伴随显现：博物馆可以通过门票、纪念品出售、馆藏文物租借以及文物经营等产生直接经济效益，但其更重要的经济功能体现在其间接经济效益上——博物馆对经济社会发展有难以量化但影响巨大的无形效益（提升区域吸引力等），并衍生出大量超出博物馆财务分析范围的经济效益（带动旅游、促进文化产业发展等）。“十五”以来，上海、南京、东莞、成都、昆明等纷纷由地方政府牵头建设“博物馆之城”，就体现了各地对博物馆经济功能的认同；而通过博物馆举办的各种活动帮助中国在对外交往时体现国家软实力、带动国家之间的经济合作，实现“文化搭台、经济唱戏”，也是博物馆非常重要的经济功能。从这个意义而言，博物馆的功能也和“国计”相关[21]。总之，博物馆通过发挥这三方面功能可以和国计民生相关联。但这种对博物馆功能的认识经历了较长的发展过程。从事业管理角度看来，我国对博物馆的功能尤其是公益性功能的认识经历了逐步深化的过程。新中国对博物馆教育功能的认识在1951年发布的《对地方博物馆的方针、任务、性质及发展方向的意见》中已有体现，提出博物馆的首要功能是进行革命的爱国主义的教育；1979年，《省、市、自治区博物馆工作条例》以立法的方式对博物馆的教育功能进行了规定，在当时“社会建设为经济建设服务”的大环境下，博物馆的功能还主要是“为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作贡献”，并未上升到要为人的生活、为人的发展服务，但当时博物馆服务于民众生活中的作用已经有所显现；经过多年的探索，在2005年颁布的《博物馆管理办法》中，我国对博物馆功能的认识更加注重以人为本，开始强调博物馆以满足广大人民群众日益增长的文化需求为出发点，博物馆成为紧密联系民生、惠及亿万民众的公共服务机构。与这种对博物馆的功能的认识变化相适应，博物馆一直在通过扩大免费开放范围和加强与教育事业的互动来强化公益性。1.2.2博物馆功能的个性博物馆与文物保护单位在性质和管理需求上存在若干差别，这使其在体现其功能时，在功能发挥范围、方式等方面有其个性[22]。正是这些个性使得博物馆成为文化遗产事业中与民生结合得最紧密的平台。（1）博物馆教育功能的特殊性。博物馆教育功能的特殊性主要体现在其实物教育效果好、流动性好以及可以根据主题需要选择文物进行针对性教育等方面。依托博物馆藏品进行的直观的实物教育更能够培养观众的兴趣，提高观众在教学中的参与程度；而为了某个主题，博物馆可以在馆内或馆际搜集流动性好的馆藏文物布展，教育效果较好且较灵活。（2）博物馆经济功能的特殊性。博物馆的经济功能并非其基本功能，而且，博物馆的经济功能相对文物保护单位而言更加特殊：文物保护单位尤其是其中级别较高者常常背负了另一个身份——旅游景点，其通过门票创造利润甚至为地方政府提供大量税收的功能是普遍存在的，且许多文物保护单位通过所谓“改制”事实上成为经营单位；而博物馆则主要是以非营利单位的形式存在的，只有少量属于企业性质且已为目前的法规所不容[23]。在博物馆全面免费开放这个大形势下，博物馆的直接经济功能更是式微。不过，换一个角度，从现实情况而言，尤其从各地方政府大力发展博物馆事业的本意而言，在博物馆全面免费开放的背景下，博物馆的经济功能主要不是通过直接经济效益体现的，而是通过带动文物旅游等文化产业发展和提升区域发展吸引力体现出来的[24]。从文物旅游上，可以很清晰地看到博物馆经济功能的特殊性。就旅游目的地而言，很多资源是替代性较强的，如山水等自然资源，但人文资源尤其是博物馆的馆藏文物这样的资源是不可复制、不可替代的。博物馆是旅游目的地中最集中展现人文资源的平台，可以让游客在最短时间内了解一地文化的精髓。所以博物馆对于一个城市的旅游业而言，是可以成为“卖点”的重要资源；另外，由于博物馆易于成为城市文化的核心吸引物，因此这种经济功能还常常表现为强大的区域发展带动力。在文化遗产体系中，与一般远离市区的文物保护单位相比，这是一种“独到”的作用。2我国博物馆的基本管理情况文化遗产事业涵盖了物质文化遗产和非物质文化遗产两大体系，涉及所有人类社会历史发展过程中遗留下来的、由人类创造的或者与人类活动有关的物质、非物质遗存。这种多样性使得其管理要求也较为复杂，文化遗产事业的管理因此应当根据管理对象的不同，结合管理对象的特点，采取具有针对性的管理体制，才能实现合理、高效的管理[25]。对于博物馆而言，由于可移动文物具有数量大、体积小、便于移动和来源具有较强的行业依赖性等不同于文物保护单位的特点，博物馆与公众的关系也更密切，其管理必须适应这些特点。尤其在博物馆全面免费开放和力争纳入国民教育体系的新形势下，如何针对博物馆的特点、通过科学有效的管理来强化博物馆对国计民生的作用，这是文化遗产工作者需要考虑的重要问题。在2008年度蓝皮书主题报告第三章中，我们已经分析过，我国国情下文化遗产事业的管理体制取决于主观管理理念和客观约束。其中，主观管理理念是决定文化遗产管理体制的内因，客观约束是外因。内因决定着文化遗产事业的发展方向、影响着具体管理制度的设计，外因只能通过内因发挥作用，即客观约束必须先影响到主观管理理念才可能影响到管理体制的构成和发展方向。由于主观管理理念错位，一些地方文物保护单位的市场化改革走过弯路[26]。而在博物馆管理上，虽然博物馆的所有制形式比文物保护单位复杂，但这方面的问题反而较少。当然，单凭这一点不能说明我国传统的博物馆管理体制就满足现实需要了，这还需要从体制构成、体制特征等方面分析。尤其在目前形势下，还需要从民生视角来关注博物馆的发展方向、发现博物馆管理与群众需要不相适应的方面。2.1我国博物馆事业管理体制的构成我国博物馆事业的管理体制与文化遗产事业整体的管理体制相比，共性是主要的[27]。但博物馆因其特点，其体制又具备了有别于文化遗产事业其他组成部分的个性。在当前博物馆的公益性受到国家、社会和广大人民群众普遍关注的情况下，如何从体制层面加强管理、改进服务、提高行政资源使用效率，以便更好地体现博物馆的公益性成为管理体制改革时需要优先考虑的问题。为此，必须分析博物馆管理体制的“个性”特点，找出其与形势不适应之处。（1）管理体系。在管理体系方面，博物馆与文物保护单位相比，“多元化”现象更为突出，不仅比由多个行业参与管理的文物保护单位在隶属关系上还要分散，且所有制形式更多样：有企业所有的，还有相当数量是非国有的（见图主1-4）。随着我国经济社会的发展和政策支持力度的加强[28]，我国非国有博物馆的数量还将继续增加，营利性、非营利性社会力量以及个人参与博物馆事业的程度将更广更深。图主1-4博物馆的多元管理主体（2）管理制度。管理制度一般包括两方面：决定基本属性的事业单位管理制度和内部日常管理制度。事业单位管理制度。根据《博物馆条例》（征求意见稿）的规定，我国的博物馆分为国有博物馆和非国有博物馆：利用或主要利用国有藏品、资金等设立的博物馆为国有博物馆；利用或主要利用非国有藏品、资金等设立的博物馆为非国有博物馆。总体上来看，国有博物馆在我国博物馆事业发展中占主流地位，主要采用非营利的、以委托—代理为特征的事业单位管理制度，即国家将国有文物委托给某一级政府代管，某一级政府下属的职能部门或组织利用国有藏品、资金等设立博物馆，采用事业单位组织形式对国有文物进行代管。但这种传统管理制度因为博物馆本身的特点目前已有改革的征兆[29]。而非国有博物馆，目前在管理单位体制上尚无国家明确的说法，一般由其设立主体进行管理，许多民营博物馆的管理体制甚至更类似企业。内部日常管理制度。从日常管理制度来看，国有博物馆对外与一般行政机构相同——向其上级主管部门负责，接受其上级主管部门的监管；对内的业务管理一般采取“三部制”或者“一条龙”式的管理模式[30]。非国有博物馆这方面则主要看规模大小，规模较大的除了向出资人负责外与国有博物馆类似，规模较小的往往很不正规，还常常将经营文物相关产品（如仿制品、纪念品等）的部门作为主要工作部门。另外，西方发达国家博物馆中往往有专门负责筹款的部门和人员，我国大多数博物馆则没有。2.2我国博物馆管理体制的基本特征2.2.1事业单位管理制度的基本特征不管是否在文化遗产体系内，我国大多数博物馆采用的外部管理体制属于以分级属地化管理为主要特征、文物行政部门行业主管与多元主体分散化事务管理相结合的体制——这是文化遗产事业的共性。从博物馆与文物保护单位的差异上来看，博物馆的管理体制中还存在管理主体更加多元化、公私所有制并存、管理理念公益性更突出等特点。（1）分级属地化多元管理。我国的博物馆管理体制以国家管理博物馆事业的行政管理体制为核心，体现了我国多数公益事业的行政管理体制中共有的层级化和属地化管理的特征。在层级结构上，从国务院文物主管部门到县级以上人民政府的文物（文化）部门，形成了层次分明的、纵向的分级管理结构，不同层级的文物主管部门拥有不同的管理权限，实现了对博物馆行业的条状垂直管理，体现了管理的系统性和专业性（见图主1-5）。不难看出，除国务院文物主管部门以行业管理方式管理全国博物馆事业外，省级以下的文物主管部门以行政区域为单位，将行政管理权进行了层级分配，形成了鲜明的属地化管理特征。这种分级属地化管理构成了我国博物馆管理体制的核心。图主1-5层级与部门（分级属地）相结合的博物馆管理体系（2）管理主体多元化。在国家行政管理体制下，由于设立主体不同，我国博物馆管理主体呈现多元化状态。除文化文物系统博物馆外，相当数量的博物馆由各级文化文物部门以外的政府部门、大专院校、科研院所、行业协会或者企业乃至公民个人设立，其所谓“人权、财权、事权”都独立于文物主管部门，仅接受文物主管部门的业务指导和履法监督，呈现出博物馆“多头”管理和分散化管理的特点。由于设立主体更加多样且许多设立主体与文化文物系统这样的公益性社会事业管理部门有较大区别（如有的大型国有企业也内设博物馆，这就很难分清“事”、“企”），相对文物保护单位来说，博物馆的管理结构较为复杂。（3）公私所有制并存。公、私博物馆并存衍生于博物馆设立主体的多元化。从《博物馆管理办法》和《博物馆条例》（征求意见稿）的有关内容以及2005年8月国务院发布的《关于非公有资本进入文化产业的若干决定》中，可以看出我国在博物馆事业发展上采取的是“鼓励个人、法人或其他组织设立博物馆”、“鼓励博物馆多渠道筹措资金，促进自身发展”和“鼓励和支持非公有资本进入”的政策。这种扶持和鼓励的政策促进了博物馆设立主体的多元化，使得营利性、非营利性社会力量乃至公民个人都可以根据国家的有关规定设立博物馆，博物馆事业因此可称为“统一战线”，这与基本国有的文物保护单位在管理体制上“不得不”存在显著差别，也使博物馆事业要用同一套管理体制统一起来难度颇大[31]。大多数博物馆目前采用的这种事业单位管理体制，就博物馆充分发挥功能、改善管理来说，效能如何呢？一言以蔽之，就文物系统实施行业管理而言，存在机构职能和事业管理要求不相匹配的问题。这种不相匹配表现在博物馆类型上，是对科技类、自然类博物馆难以实施有效、“标准化”管理；表现在所有制上，是对民营博物馆难以依法管理。在目前形势下，从民生视角来看待这样的事业单位管理体制，可以发现博物馆管理与群众需要不相适应的方面：就博物馆建设和管理而言，非文化文物系统的博物馆和私人博物馆在不同程度上存在着专业化程度不高的问题，进而将影响到博物馆提供公共服务的能力；由于各博物馆隶属关系导致的“财—事—人”管理权的分散，不同博物馆在管理绩效方面的差别显著，此种情况的存在增加了管理部门和博物馆的运营成本，信息交流不甚通畅，限制了博物馆间的交流与合作；“各自为战”的局面也阻碍了博物馆资源的整合，为博物馆相关文化产业的发展和国际（国内）交流与合作增加了困难。但这个问题是目前管理体制下文物部门难以解决的，只能按照要解决的问题的优先序尝试通过局部体制改革逐步解决[32]。2.2.2内部管理制度的基本特征从日常管理制度来看，我国的国有博物馆与一般事业单位相同，都是行政管理体系中对上负责的馆长责任制——由此造成“政事不分”、社会化程度不高，与西方发达国家普遍采用的博物馆董事会制度存在较大区别[33]。当然，从体现民生、充分发挥博物馆公益性的视角来看，博物馆实施董事会管理的意义并不在于将“馆长一人决策”转变为“董事会集体决策”。事实上，至少在我国文物系统，没有哪一个博物馆馆长有类似企业法人那样独立完整的“决策权”。就本质而言，博物馆都还是行政主管部门的“附属物”。实施“董事会”管理制度，其最重要的意义在于“政事分开”和博物馆社会化，以使博物馆获得自主发展的地位和空间。在目前这种类行政机构的管理制度下，无论是采用“三部制”还是“一条龙”，博物馆在发挥三大功能上的效率都难有显著的提高，一些局部的体制或工作机制创新只能起到修补效果[34]。不过，在吸引各方社会力量参与并改善博物馆管理上，我国一些博物馆在管理上积极探索，尝试了博物馆理事会制度（博物馆理事会成员由政府相关部门的代表、馆长、职工代表以及热心博物馆事业的社会人士代表组成），还有一些大、中型博物馆建立了博物馆之友、博物馆志愿者组织等，这些为社会各界参与博物馆建设和服务提供了有效渠道，只是这些做法还没有体现在法规中形成普适制度。3文化遗产视野中的文物博物馆事业发展方向从国家文物行政主管部门目前的工作范围来看，考虑文物博物馆事业的发展方向比考虑文化遗产事业的发展方向更贴近现实需要，但在发展方向上，二者作为都主要表示这类公益性事业的领域大同小异——文物博物馆事业只要更强调更好地进行文化传承就基本可以等同于文化遗产事业了。具体地说，在文化遗产视野中，考虑更突出文化传承的需要，文物博物馆事业必须向更突出公益、更全面开放、更讲究科学的方向发展。这是国外博物馆管理的趋势，也是我国的文物保护单位和博物馆共同的发展方向。以下主要针对博物馆详述这些发展方向。3.1国外博物馆管理的新趋势西方发达国家对文化遗产事业开展制度化管理起步较早，并在管理方面积累了丰富的经验，尤其在博物馆管理方面。博物馆事业较为发达的国家，大多具有健全而透明的博物馆管理制度，比如博物馆自律自主的现代法人制度、董事会式的管理模式、馆长任用制度、筹资制度、预算审批制度等[35]。除了这些制度外，西方发达国家在管理上也有一些发展重点，这些重点都体现了“更突出公益、更全面开放、更讲究科学”，值得我国博物馆借鉴。3.1.1以人为本，更突出公益，更全面开放藏品是文化的载体，是博物馆活动的物质基础，但博物馆收藏和保护的根本目的是为了人的生存和发展服务已经成为世界各国发展博物馆的共识，博物馆的一切功能以人的需要为出发点就成为现代博物馆努力的出发点，从20世纪70年代以来，博物馆充当的社会角色是在不断变化的，从对物的照看，发展到对人的关注，例如2008年国际博物馆日的主题是：“要充分发挥人民在文化建设中的主体作用，让人民共享文化发展成果”，这种以人为本的发展趋势着重体现在博物馆教育功能的加强和服务的改进方面。《2000年大趋势》一书的作者奈斯比特曾经断言：终身教育将成为第二次文艺复兴，而博物馆将成为第二次文艺复兴的重地。因此，现代博物馆注重发挥其“立体教科书”的特性，在博物馆的设计和使用方面上强调“以人为本”的宗旨，充分发挥博物馆的教育作用[36]。以人为本打破博物馆仅为收藏、保护、展示藏品而存在的观念束缚，达成了博物馆的存在是为公众服务的共识，许多博物馆为此在陈列展览、社会教育和服务观众方面不断探索，不断创新。事实上，博物馆中许多科技元素的运用都是出于公众的需要，或者出于为公众更好地服务的目的。在此基础上，形成了以观众需求为导向的博物馆展示的定位，并注重对观众消费心理的研究。以人为本的理念打破身份、地位、收入、文化水平等方面的差别所可能引发的分享博物馆价值方面的障碍，使博物馆成为所有人文化生活的一部分，增强观众参观时的参与性、知识性，提高观众对服务的满意度已经成为以人为本服务理念的最好诠释。为了更好地贯彻“以人为本”的理念，博物馆在发展过程中越来越讲求针对性、新颖性、贴近性、多样性、参与性和自主性，以此来增强受众的特定性，以新颖独特来满足现代人的好奇心理，以贴近生活来体现生活的现实意义，以丰富多彩满足受众的多方面需求。3.1.2博物馆管理的专业化一方面，随着发达国家物质生活水平的提高，人们的文化需求也随之增长，简单的文化娱乐活动已经无法满足人们更多的情感和学习要求，追求更为高雅的文化活动方式、追求更寓教于乐的学习方式成为越来越多公众的自发需要，公众希望作为优秀文化载体的博物馆能为他们提供更加丰富、更高品质的文化生活；另一方面，随着博物馆的发展，博物馆工作涉及的内容日趋多样化，分工的增加促进了对博物馆专业人员的任职资格、薪金、培训以及工作状况和工作条件的重新考量。为此，许多国家的博物馆通过专业培训、道德规范等措施来实现自身管理的专业化[37]，通过加强管理，不断提高博物馆的服务能力，通过高质量的、更精细的服务来满足人们对文化生活的需求。3.1.3探索适合博物馆与文化产业相结合的发展道路50年前，即使是西方发达国家的博物馆也很少被看做与产业有关，也没有想到与文化产业的结合可以在多大程度上促进博物馆的发展。而今天，博物馆也需要具有市场竞争力的文化产品，仅仅依靠简单展出藏品来吸引观众已经远远不能满足博物馆发展和观众需求的双重需要。为此，西方国家的博物馆探索出博物馆与文化产业相结合之路，包括引入现代商业经营模式的博物馆商店[38]、销售与博物馆相关的商品[39]、根据观众需要销售艺术复制品[40]、销售与馆藏文物有关的书籍、出版馆藏藏品目录[41]、向博物馆的会员寄送商品目录[42]等，这种做法不仅局限于国内，甚至已经成为一种国际化的经营模式[43]。目前，部分西方国家的博物馆与文化产业相结合的定位和经营策略大获成功，确立了博物馆作为“出售高档商品的高雅场所”的形象，成为其他博物馆纷纷效仿的榜样。可见，在西方国家的文化市场中，博物馆已经不局限于实现自己的基础功能、价值和历史使命，还积极地通过文化产业的培育加入到争夺观众的文化市场中——毕竟现代社会中的文化消费方式已经远非博物馆诞生时那么简单。博物馆与文化产业的结合，强化了博物馆的生存能力，许多博物馆通过发展文化产业、进行市场营销和自我推销等方式增加了经济收入，丰富了资金渠道[44]，为长期受到资金问题困扰的博物馆找到了与文化产业和文化市场相结合的“支点”。3.1.4加强国际交流与合作文化遗产既是一国的，也是世界的。博物馆作为多元文化的中心，具有很强的开放性，其所承载的文化价值可以通过国际交流与合作为世界人民共享。国际博物馆协会为2002年、2005年、2007年的博物馆日分别确定了加强国际交流的主题：“博物馆与全球化”（MuseumsandGlobalization）、“博物馆——沟通文化的桥梁”（MuseumsbridgingCultures）和“博物馆和世界遗产”（MuseumsandUniversalHeritage），其内容涉及博物馆在文化扩散、文化交流、文化理解、文化创新等方面发挥的作用。目前，许多国家正在通过互办展览、巡回展览、技术设备引进、人员培训、技术交流[45]、学术交流等有效的方式来加强不同国家博物馆之间的交流。国际交流与合作的加强，促进了优秀文化在世界范围内的传播，一国民众对异域文明的好奇和向往得到了满足，各国之间、不同民族之间以及人民之间加深了相互之间的了解，博物馆自身也通过交流与合作获得了建设和发展的机会和舞台。3.2中国文化遗产大发展背景下博物馆等事业平台的发展方向当代西方发达国家博物馆在理论和实践方面的探索很大程度上引领了世界博物馆发展方向。在文化遗产事业蓬勃发展的大形势下，在中国博物馆迎来历史性发展机遇的大背景下，我国的博物馆的发展在惠及国计民生的过程中也呈现出一些新的特点，这些特点也体现了“更突出公益、更全面开放、更讲究科学”的方针。3.2.1博物馆与民生紧密结合、服务功能进一步加强博物馆馆藏文物的集中性、展示效果的直观性以及展示主题的灵活性，在文化遗产体系中相对更好地满足人们不同层次的精神文化需求，对于未成年人作用尤甚。所以，无论2008年的文化遗产日主题[46]还是国际博物馆日的主题[47]以及2008～2009年文化遗产事业的大事[48]，都与进一步加强文化遗产事业同百姓生活、同教育等基本公共服务的联系有关。尽管目前中央考虑的民生[49]里没有直接涉及文化遗产，但文化遗产事业的功能与“学有所教”紧密关联并在其中发挥着不可替代甚至独到的作用。2005年发布的《国务院关于加强文化遗产保护的通知》中就明确指出：“教育部门要将优秀文化遗产内容和文化遗产保护知识纳入教学计划，编入教材，组织参观学习活动，激发青少年热爱祖国优秀传统文化的热情”。近年来，博物馆纳入国民教育体系得到社会各界的关注，也得到了各级教育部门的积极回应。尽管还存在着一些制约博物馆纳入国民教育体系的因素[50]，但以博物馆全面免费开放为契机，博物馆加快了纳入国民教育体系的步伐，博物馆作为国民教育的特殊资源和阵地已经成为人们的共识[51]。当然，与民生的紧密结合也对博物馆自身的管理提出了更高的要求，博物馆的职员、内部管理体制都必须进一步创新，才能增强服务功能，胜任这种“更突出公益”的变化。3.2.2博物馆促进文化遗产事业功能的整体提升在博物馆全面免费开放和努力纳入国民教育体系等一系列关系民生举措顺利推进的新背景下，文化遗产事业尤其是博物馆的教育功能得以强化，并对其他功能的发挥也产生了较强的带动作用。新形势下文化遗产功能的变化可用图主1-6形象表达：博物馆全面免费开放及争取纳入国民教育体系之前，文化遗产事业的三大功能从促进经济社会发展的作用全面来看基本可以等量齐观（经济功能也有公益性）。新形势带来的直接变化是：教育功能得到显著的提升，也间接拉动了科研功能的提升，而作为经济功能部分体现的直接经济贡献由于博物馆门票收入的减少而出现下降。但是，这种下降只是暂时体现在经济功能中的“小头”上。未来不仅博物馆的直接经济效益可以通过发展替代产业——博物馆相关产业（例如纪念品销售、文物巡展以及社会文物鉴定咨询等）得到弥补，而且相关旅游业、房地产业与博物馆全面免费开放形成良性互动后能带来更多的间接经济效益。由于相关间接经济贡献的增加且这种增加足以弥补直接贡献的有限损失（经济功能的深色部分表示间接经济贡献，而浅色部分则表示直接经济贡献），博物馆全面免费开放后其经济功能反而应该得到增强[52]。图主1-6新形势下文化遗产三大功能变化示意3.2.3博物馆正在成为城市文化的品牌形象，服务于社区蔚为时尚，民营博物馆也更全面、更积极地参与其中博物馆作为城市文化生活的“绿洲”，通过服务于城市、服务于社区，日渐成为城市文化、社区文化的品牌。目前，文化、城市与博物馆的关系正在开始变得紧密，三者之间的关系也得到了各级政府的关注，一个城市的文化渊源、文化传统和文化积累通过博物馆得到展示的同时，城市以及更小的社区中以博物馆为核心的文化中心正在悄然形成，城市的文化乃至社区的文化在博物馆的文化塑造功能之下得以传承、发展和进化；博物馆不仅培育了城市文化，更促进了城市的软实力建设，随着城市软实力、社区软实力在经济社会的方方面面产生带动和辐射效应，博物馆在现代城市甚至社区中的不可替代价值正得到体现[53]。在这个过程中，民营博物馆正起到越来越重要的作用。民营博物馆是社会文物民间收藏最直接的反映，具有文化传承的作用，管理好了一样能发挥较好的公益性功能。一些民营博物馆被当地政府纳入城市旅游线路中，并被作为城市名片大力推广，政府也给予这些博物馆在用地、资金和税收方面的优惠。目前，民营博物馆经过近30年的发展，初级阶段已经度过了，质量和层次都面临上台阶。在上海，20世纪90年代盛极一时的家庭收藏馆日渐萎缩，但企业参与、市场化程度更高、管理更为规范的民营博物馆却方兴未艾。许多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