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坚持的原则其实害了你

本文格式为Word版，下载可任意编辑——你坚持的原则其实害了你年少时读文学史，对陶渊明、孟浩然一流的隐士很不以为然，觉得他们寄情山水是假的，是逃避现实，饿了吃生菜，渴了喝山泉，是懦夫行为。“干嘛不出来与黑暗势力作斗争呢？”我往往这样想。但随着马齿徒长，忧患日深，始觉得那时的想法真是轻狂。不说别的，山中年复一年的落莫你能受得了吗？即使是假的，你也假个三年五年看看。

你当然可以说，这些隐士不大胆，即使做到最好，也不过是“洁身自好”而已。可“洁身自好”轻易吗？试想一下，假设这个社会人人都能洁身自好，这社会不就自动变好了吗？

《韩非子·外储说右上》记载了这样一个故事：姜太公吕望东封于齐。齐国的海上有两个隐士叫狂、华士，兄弟二人立誓说：“吾不臣天子，不友诸侯，耕作而食之，掘井而饮之，吾无求于人也。无上之名，无君之禄，不事仕而事力。”姜太公听说后，立刻派官吏将他们抓来，“杀之以为首诛”。周公旦听到这桩命案很惊诧，连忙给姜太公发了一封加急电报，质问道：“夫二子，贤者也。今日飨国而杀贤者，何也？”太公回复说：“彼不臣天子者，是望不得而臣也；不友诸侯者，是望不得而使也；耕作而食之，掘井而饮之，无求于人者，是望不得以赏罚劝禁也。且无上名，虽知，不为望用；不仰君禄，虽贤，不为望功。不仕那么不治，不任那么不忠。且先王之所以使其臣民者，非爵禄那么刑罚也。今四者缺乏以使之，那么望当谁为君乎？”

从这个故事中，我们看到，狂、华士不想做叛臣，但他们并没有在东海上打造战船袭扰边境，也没有向对岸喊话，攻击“分封制”，更没有占据小岛自主新政权，他们只是想摆脱现有的权力格局，做一个自食其力、自行其是的海上逸民。也就是说他们无意招谁惹谁，只是想关起门来过日子。他们的价值立场，无论是“不臣天子，不友诸侯”，还是“耕作而食之，掘井而饮之”，都更类似于今天理论家说的“消极自由”，但即使是这“消极自由”也足以令统治者震怒了。在统治者看来，这是对“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这一国家观念的严重挑战，务必杀之而后快。

这里牵涉到一个很根本的问题，即国家和社会是干什么的？它是为谁而建立的？如何协调二者的关系，厘定国家、社会与个人的权力边界，也就成了历代思想家探索的问题。其中英国哲学家、政治思想家约翰·密尔提出的“不害人”原那么是最具代表性的一种。他认为，“任何人的行为，只有涉及他人的那片面才须对社会负责”；而在凡属个人领域，只要他的行为没有伤害到他之外的任何人，国家或社会就无权干预。

现在我们看狂和华士的隐居生活。他们确实与众不同，但并没有伤害到谁。他们没有胁迫其他人一起耕作，一起饮水。“昆弟二人者立议”只是自愿根基上的“横向联合”，没有强迫的意思。我们既供认每个人有选择自己生活的自由，我们就得供认每个人在无害于他人的前提下与别人联合的自由。说毕竟，兄弟二人保卫的只是一种“独处的权利”。这种权利与其说是进击的，不如说是防卫的；与其说是对抗的，不如说是退让的。简朴地讲，这是一种可以按照自以为对的方式活着的权利，一种不被袭扰、操纵和任意指使的权利。

在密尔看来，自我的进展是个人自由的积极的实现，而不受干扰的自由权那么是消极的个人自由的维护，二者结合起来才构成完整的自由。但这种个人的自由权不是没有限制的。就个人方面而言，“个人的自由务必约制在这样一个界限上，就是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