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媒体环境下纪录片发展状态研究

新媒体环境下纪录片发展状态研究

随着科技日新月异的发展，新媒体的兴起将为媒体产业带来又一次变革，即报纸、广播、电视之后，以互联网为代表的新媒体正在逐渐改变着人们的生活方式。CMS（央视索福瑞）测量的全国电视市场规模显示，2010年全国电视观众人数约为12.5亿，城乡观众人均每天收看电视时长为2.5小时；CNNIC（中国互联网信息中心）的监测数据显示，2010年底，全国互联网网民已经达到了4.57亿，人均上网时间2.6小时[1]。而2005年我国电视观众人数为11.9亿，网民数量仅为1.1亿。5年的时间内，电视观众人数仅仅增加0.6亿，而网民人数则增加3.47亿。从数字上可以得出的结论是：电视的观众已接近饱和，而互联网用户发展潜力巨大。新媒体兴盛带动了视频网站的迅速发展。视频网站的出现改变了人们观看影像的方式，也给传统电视业带来了极大的冲击。越来越多的人在互联网上观看电视剧、电影；年轻人逐渐远离他们曾经钟爱的电视，选择以电脑屏、手机屏、平板电脑屏作为他们获取视听产品的新途径。随着他们年龄的增长和消费水平的提高，这种改变将在未来更加深刻地影响媒介发展的走势。新媒体是一个相对的概念，随着时间的发展和科技的进步，新媒体的概念也在不断改变。本文中所指的新媒体，指的是以视频网站为主要代表的网络媒介形态。视频网站的出现，改变了传统电视媒体只能以线性播出的缺憾，互联网视频内容海量、播放环境多样、自主选择性强，打破线性规律，可以快进或跳跃观看……多种区别于传统电视的用户体验优势让视频网站被更多的人所接受。影视产品也在互联网上释放了更多能量，这里面，就包括纪录片。近年来，受收视率的压力，纪录片在电视媒体的表现并不尽如人意。各电视台黄金时段主要被电视剧和娱乐类节目所占据，想要观看到纪录片实为不易，即便看到了纪录片，也未必是个体观众所钟爱的题材或作品。2011年，央视纪录频道开播，迈出了纪录片产业化重要的一步，但相比于纪录片产业发达的国家，我国在纪录片领域仍然仍存在较大差距。2010年，我国拥有全国性的纪实频道2家，地面频道为5家，频道数量总和，也比不过美国探索集团所拥有的纪录片频道数量，而像探索频道这样的商业化纪录片公司，在美国就有三家。受制于体制、政策、市场等多方面原因，电视产品中最具艺术价值的纪录片，在现有的电视媒介环境中受限颇多。但是网络的出现，改变了纪录片的生存空间。资本的自由出入让网络媒体有着更灵活的企业制度和更商业的运作方式。长尾理论也说明，“冷门商品”受益于互联网的无限空间，几乎任何以前看似需求极低的产品，只要有卖，都会有人买。如果把足够多的非热门产品组合到一起，实际上就可以形成一个堪与热门市场相匹敌的大市场[2]。这些都为纪录片在这片土壤上的生根、发芽，提供了坚实的基础。近两年，中国视频网站市场的竞争愈发激烈，纪录片也成为这场战役中重要的战场之一。目前，纪录片在新媒体领域蓬勃兴起，发展迅速。研究新媒体环境下纪录片的发展情况，既离不开微观的个案，也离不开宏观的鸟瞰。在此，笔者从样式、态势、趋势三方面进行梳理和分析。样式，从个体形式出发，阐述纪录片在新媒体环境中的产品样式；态势，从制作和传播出发，阐述新媒体对纪录片产业链带来的改变；趋势，从对未来的展望出发，阐述新媒体环境下，纪录片发展的多种可能性。一样式：多种新媒体样式并存，发展迅速（一）多家视频网站开设纪录片频道截至2011年7月，多家视频网站开设了纪录片频道或纪实频道。传统的四大门户网站新浪、搜狐、腾讯、网易均开设了纪录片频道。其中，搜狐视频纪录片频道在频道建设和品牌塑造上取得了一定的成绩，与其他3家相比处于领先的地位。2010年底搜狐视频举办“全球华人纪录片互联网盛典”，让新媒体同纪录片联姻从线上走到了线下；网易和腾讯也分别开设了纪实类频道；而新浪视频的纪录片只有影片的罗列，缺少系统的编排和专题的设置，相对于其他三家处于落后的位置。传统媒体在纪录片领域也不甘落后，中国网络电视台纪实台依托中央电视台大量的纪录片资源，提供了众多独家纪录片，存储量巨大。中央电视台音像资料馆保存着中央电视台的海量影像资料，纪实台正利用这一独家优势，将老纪录片进行重新编播，延长纪录片的生命周期。而凤凰网则将凤凰卫视多年以来积累的大量纪录片资源，在网站上进行重新编播，使频道具有独特的“凤凰”气质。作为百度旗下的视频网站，奇艺在获得搜索支持和数据分析上拥有独特的优势，同时，专注于长视频让奇艺的用户人均每天停留时长达到40分钟。UGC模式下的视频网站如土豆、优酷等网站，在纪录片上投入不足，并没有专门开设纪录片频道。总体而言，视频网站越来越重视对纪录片频道的建设。原凤凰中文台执行台长刘春加盟搜狐视频，并推出搜狐“大视野”栏目，致力于制作网络原创纪录片，标志着这场视频网站的纪录片用户争夺战将愈发激烈。过去的几年里，视频网站纪录片频道经历了从无到有，从有到精，从精到特的发展历程，多家视频网站的相互竞争，势必会对纪录片产业起到推波助澜的作用。（二）微博促进纪录片信息流通2009年下半年，新浪微博的出现，使国内微博用户快速增长，越来越多的名人开始使用这种集新闻资讯、社交网络等功能于一身的新兴网络产品。名人效应推动了大众使用微博，截至2011年4月底，新浪微博的注册人数已经超过1.4亿。腾讯微博和搜狐微博也在奋起直追，力争取得更高的市场份额。微博不同于其他自建型网站，建立、维护微博并不受技术门槛的限制，也不用产生购买域名、租用服务器等一系列费用，使用起来易于上手；同时，微博本身具备快速反应、链式传播、互通互动等一系列特点，使得信息在微博上生产和传播更为便捷、有效。目前，很多纪录片人和纪录片机构开通了微博，很多纪录片网站也开通微博，实现“官网”和“官博”的联动（见表1）。表1新浪微博纪录片相关机构及从业者ID及粉丝数统计（部分，截至2011年7月17日）微博的出现，让纪录片人（机构）拥有了一个自由交流的平台。在原先的网络环境下，纪录片网站只能起到内容发布的作用，不能实现交流、互动；论坛虽能实现互动，但却很难吸引名人的注册，帖子中的内容多是纪录片爱好者的观影体验。微博的出现，打破了原有的困局，纪录片从业者、爱好者、媒体都可从中获取自己关注的信息，每一个人既可以是内容的生产者，也可以是内容的传播者。纪录片的资讯、图片、视频等多种文本形式在这里融合在一起，网友通过关注获取信息，通过写作完成生产，通过转发进行传播，通过评论实现交流。同时，纪录片观看的方式也随着微博而改变，微博成为新媒体平台上纪录片观看的又一入口，改变了原本单一的网页、客户端观影的方式。未来，微博会在纪录片传播领域发挥更大的作用。（三）纪录片资讯、社区网站逐步发展良友纪录网成立于2008年，是目前纪录片业内影响力较大的资讯类网站。网站定位于纪录片专业人士，专注于打造纪录片人的心灵家园。良友网站提供大量的纪录片业界的新闻，同时有专人负责编译国外纪录片网站的内容，发布国外纪录片界最新动态。目前，网站设有“资讯”、“片库”、“纪录片人”、“论坛”、“电影节”等板块。其中“片库”和“纪录片人”的板块是网站的特色：“片库”允许网友上传，收集了3600多部影片的综合信息；“纪录片人”板块提供纪录片人的资料简述和最新动态，消息需经过编辑搜集、审查后发布，确保了人员信息的真实性。由于纪录片资讯类网站赢利方式有限，此类网站缺乏资金支持，一直成长缓慢。良友纪录网因此兼具商业化和公益化：在宣传东方良友的同时，也为中国纪录片界提供了一个信息发布的平台。相对于网站的单向传播，论坛的交流性更强，也更容易成为爱好者交流的聚集地。良友纪录网和中国网络电视台纪实台均开设了纪录片论坛，供网友在线上交流；奇艺网开设了“奇谈”，力图打造一个观影人的社区；豆瓣网以纪录片为主题的小组也有很多。论坛内容以活动、影展、评论为主，纪录片爱好者构成了论坛的主要活跃人群。二态势：新媒体改变纪录片传播方式和生产理念（一）新媒体拓宽纪录片的传播路径1.自主点播在传统的电视媒体上，纪录片的播出是预先编排好的，观众只能够进行被动接收，而不是主动选择。由于观众的喜好不同，纪录片频道数量有限等原因，众口难调的局面难以避免。互联网的出现改变了这一现状，它拥有自由点播、暂停续看等特点，让播放的选择权从电视台转移到了观众手上。网民可以在不同的地点、不同的时间、不同的终端上自由选择自己喜欢看的纪录片，改变了原本单一的收看方式。2.海量空间互联网拥有海量的存储空间，为纪录片传播提供了更宽广的平台，让更多纪录片有了同观众见面的机会，让两个“长尾”出现在用户面前：一是纪录片本身作为影视产品中的非大热产品，其长尾效果初现；二是纪录片中本身为冷门的纪录片，也获得了新的生存空间。电视每天最多播放24小时的节目内容，播出内容受到时间的限制。而视频网站的存储空间可以无限增加，这就让视频网站逐步成为一个纪录片的观影库，用户的选择也更加多样。以奇艺网为例，其纪录片频道上线的纪录片，总时长超过6000小时，并且总量在不断地累积和更新；通过用户自主上传和分享，一些小众纪录片得以传播。3.机动灵活新媒体拥有灵活机动的媒体属性，可以根据社会热点进行快速反应。如在2011年6月，搜狐视频根据“毕业”这一社会热点话题，推出了毕业题材纪录片的专题，取名为《离别校园，2011我们的毕业季》。在专题中，分为“毕业·幼儿园”、“毕业·小学”、“毕业·初中”、“毕业·高三”、“毕业·大一”、“毕业·大四”六个专题，将毕业题材的作品进行整合和分类，大大方便了网民对这一题材纪录片的观看（见表2）。表2搜狐视频纪录片频道专题《离别校园，2011我们的毕业季》4.交互融合网络产品之间的相容性让纪录片有了反复传播的机会。网络不仅具有媒体属性，更重要的是，它搭建了一个宽广的平台。通过网站可以观看到纪录片，同时通过SNS、微博、论坛、博客等多种方式，也可以将纪录片进行二次甚至是多次传播。在传播过程中，观众产生评论，实现互动。在上述搜狐视频推出的毕业专题中，编辑将微博中和毕业相关的话题作为互动的一部分整合在网页下方，互联网的互动优势融入网页之中，增加了网民对纪录片的参与程度。（二）新媒体影响纪录片的生产理念互联网上所需求的纪录片多种多样，但是需求主体仍然是传统意义上的电视纪录片，也就是来自于电视台或影视公司生产的长时间纪录片。但是随着网络用户对“微视频”需求的不断增加，“微纪录片”也逐步出现。微纪录片指的是成片时间长度较短（通常在10分钟之内），适合在新媒体上传播的纪录片。微纪录片就是根据新媒体的特性，专门为新媒体量身定做的纪录片。1.媒介不同，时长不同《旅行者》是拥有杂志、电视、网站、丛书、广播、互联网等多方位传媒资源的旅游全媒体公司。其电视节目《旅行者》是一期25分钟的旅游类纪实节目，在上海电视台纪实频道及全国各地方电视台上播出。同时，《旅行者》在不同的新媒体平台上，根据平台特性制作了不同时长的纪录片（见表3）。表3《旅行者》微纪录片投放媒介、方式、时长旅游类纪录片的素材可利用程度高，可进行多次加工，以实现资源的重组，使素材得以被最大化利用。实际上，不仅仅是旅游类题材，文化、科教、自然、地理等多种类型的纪录片，均可以进行短纪录片的二次创作。短纪录片经过重新剪辑、包装，以新的内容出现在新的载体上面，既满足了观众在新媒体，特别是移动新媒体环境下对纪录片的需求，又发挥了纪录片的素材特质，形成共赢。新媒体的媒介终端形式多样，包括电脑、平板电脑、公交、手机、飞机、地铁、电梯等多种形式。以地铁电视为例，地铁平均每站的时长为3分钟，如果安排播映长纪录片，那么乘客很可能欣赏不到完整的视频内容，从而影响观看体验。在这种情况下，微型纪录片就更适合作为传播内容出现。手机更是如此，手机用户经常会在碎片化的时间中使用手机，长视频不宜作为点播的内容。《旅行者》也根据这一规律进行分类，使传播变得精准、有效。2.探索商业纪录片的合作模式“他们来自各行各业，他们取得了不一样的成就。无论他们的今天有多么令人钦佩、令人感动、令人仰视，开始的开始，他们和我们一样，都是平凡人。”这是纪录片《语路》的介绍词。2011年初，由贾樟柯作为监制指导拍摄的系列纪录片《语路》成为微纪录片的又一热点事件。《语路》系列由12部网络短纪录片组成。导演选择了12个通过自我奋斗，实现成功的人物。他们包括老罗英语创办人罗永浩、歌手兼诗人周云蓬、记者王克勤、地产商潘石屹等。这一系列的纪录短片一经推出，就受到网友广泛关注，视频被大量转发和点播，其中《语路计划——潘石屹篇》的点击量达到900余万次。《语路》系列的创新，体现在三个方面：第一，它是视频网站、影视制作机构、品牌商的一次全新合作；第二，它并不是旧瓶装新酒，将长纪录片剪辑、包装为短纪录片，而是为新媒体量身定做，进行原创；第三，它抓住了互联网受众的观影心理，以题材引起广泛共鸣和关注。《语路》系列是一次分工明确的影视制作过程，其产业链清晰可见：品牌商尊尼获加提供资金——以贾樟柯为监制的团队进行标准电影工业制作——土豆网为主导进行网络视频传播。此前，品牌商多以虚构类广告来推广品牌，商业纪录片由于缺少平台的播放，难以引起品牌商的青睐，但互联网的海量存储空间为商业纪录片提供了播出的平台，让过去的不可能变为可能。同时，奋斗与梦想的主题与尊尼获加的理念“KeepWalking”高度贴合。因此，通过真实的手段拍摄纪录片，呈现梦想实现的经过，远比拍摄虚构的广告更容易引起观众的共鸣，对品牌的塑造也更加可信。系列短片由擅长纪实风格的贾樟柯导演担当监制，保证了成片的质量。此外，该系列还套拍了标准时长的电视广告，供在电视上播映；最后又将素材重新整合，制作出了一部84分钟的纪录电影，这样生产模式的创新，实现了对有限资源的合理利用。2010年，CNNIC公布的中国互联网发展情况统计报告显示，互联网使用人群中，30岁以下的用户占比59.1%。在这一年龄层中，存在一群年轻人：他们对奋斗和成功充满渴望，对未来充满激情，他们或在学校规划人生，或在追求梦想的道路上经历各样的困难与坎坷。这时，一部有关小人物白手起家、奋斗成功的影像人物志，对他们是一种精神上的激励。同时，同类题材纪录片缺乏广泛的影响力，也为本片的传播打下了基础。值得注意的是，作为本片的出资方，尊尼获加并没有在片中植入广告，而只是在影片的最后出现“KeepWalking”和品牌LOGO，网络新媒体纪录片的创作，要遵循新媒体规律，除了时长上的改变之外，内容本体上取得创新，精准定位也是至关重要的一环。三趋势：新媒体将加速改变纪录片产业形态（一）新媒体为纪录片创作者提供了宽广的平台原先的纪录片产业中，独立制片人的作品很难在主流媒体上播出，让众多摄制优秀的纪录片缺少展示平台。目前，纪录片网络专业频道大部分不能用UGC模式上传，但优酷、土豆等视频网站则可以用此模式上传影片，用户上传的内容只要通过审核，便可以在网络上传播，这就让众多纪录片爱好者、独立制作人拥有了全新的纪录片发行渠道，越来越多的纪录片创作者将利用新媒体推广自己的作品。由范立欣2010年导演拍摄、屡获国际大奖的纪录片《归途列车》至今仍未能在国内公映，国内观众收看的最主要渠道便是视频网站，但网络流传的并不是正版，而是网友自发所上传，虽然让影片得以传播，但是却损失了创作者的利益，这也是现阶段需要更加规范的问题。此外，纪录短视频的影响力也越来越大。前国家队体操运动员张尚武卖艺事件，在事件发展的前期，便是网友和拍客进行拍摄上传才在网络上迅速传播起来，从而引起传统媒体的关注。国家级新媒体短片奖金鹏奖，也将“最佳片段记录奖”作为比赛奖项之一进行评选。纪录短视频是适应新媒体形态出现的纪录样式，随着手机拍摄功能的提升以及移动互联网的提速，纪录短视频在未来会大有可为。（二）新媒体将加快重塑纪录片的产业链、开发纪录片的潜在市场第一，台网联动将愈趋深入，电视台和网站的合作将更加紧密。以中国网络电视台制作的《旗帜》专题为例，除了12集的纪录片以外，专题加入了大量周边内容。“精彩宣传片”板块，加入“《旗帜》宣传片”、“航拍篇”、“音乐篇”等内容，实现内容细分；“边看边聊”板块，则是在电视直播同时，把纪录片主创人员请到演播室进行网络直播访谈和网友互动，弥补了传统电视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