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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鲁王》史诗的现实性特征以史诗“英雄死而复生母题”的缺失为例
英雄史诗是史诗研究的重要内容,近年来被发现的苗族英雄史诗《亚鲁王》成了学界研究的热点,专家学者们大多关注史诗的音乐特征、历史人文背景、母题研究、女性形象等,从多角度、多层次,力求全方位地对史诗进行研究。史诗《亚鲁王》所承载的并不仅仅是一两代人的记忆,更是麻山苗族的历史与文化,它作为一种凝聚族群向心力和增强民族认同感的民族文化,具有深刻的研究价值。当前对苗族史诗《亚鲁王》的研究,大多集中在婚姻、射日射月等母题上,梳理学者们对北方三大史诗以及南方部分史诗的研究,发现英雄死而复生母题较为常见,这是苗族史诗《亚鲁王》所没有的。郎樱教授在其文章《英雄的再生——突厥语族叙事文学中英雄入地母题研究》、《玛纳斯形象的古老文化内涵——英雄嗜血、好色、酣睡、死而复生母题研究》中就阐明了英雄死而复生母题是十分古老的母题,早期的人们认为人与自然万物一样有着轮回和交替,所以在他们看来人的生死并不意味着生命的结束,反而神与王者在精力衰败的时候会影响领地和部落的兴衰存亡,而死亡可以让他们重生获得力量,所以在很多史诗中,英雄如果已经老去或者丧失了保护族人的能力,通常就会被杀死,并通过某种力量的挽救,或是通过动物、某种液体、某种巫术等,使英雄获得再生的机会。原始先民们认为通过外界的干扰,能够为英雄提供再生的途径,为英雄补充精力和活力,使英雄重生并获得人民的信赖。“高尔基在论述现实主义时指出,从既定的现实的总体中抽出它的基本意义而且用形象体现出来,这样我们就有了现实主义”,[1]现实性特征具有三个方面的性质:一是细节的真实性;二是形象的典型性;三是具体描写方式的客观性。基于以上论述,认为有必要对苗族英雄史诗《亚鲁王》英雄死而复生母题的缺失进行探讨。史诗《亚鲁王》中前面部分带有少许神话色彩,后面内容中的神话色彩氛围就越来越淡甚至消失,这与北方的三大史诗《格萨尔王》、《江格尔》、《玛纳斯》以及南方彝族英雄史诗《支格阿鲁》中的风格完全不一致。北方的三大史诗当中,英雄们都具有离奇的身世、无与伦比的神力以及充满神话色彩的征战遭遇,南方的彝族英雄史诗《支格阿鲁》的英雄阿鲁不仅是天神的后裔,更具有神性特质,其经历充满浓厚的神话色彩,他受命于天神与山神的女儿恋爱,后又与恶魔战斗,这一切无不充满神秘色彩与奇幻的氛围。但是史诗《亚鲁王》中英雄亚鲁并不是神的后代,也并非拥有天生的神力,他从一出生就是平凡的,这些现象实在与很多英雄史诗具有很大的不同。一史诗《亚鲁王》英雄死而复生母题的缺失在苗族英雄史诗《亚鲁王》中,并没有关于英雄死后因服用某种液体或者举行某种仪式及获得某种力量的帮助而复生的描述,而是英雄死后不能复生的描述。通过对史诗文本的概览,我们归纳出6个具有英雄特征的英雄人物,他们都是为民造福、英勇善战的能人,但是他们具有一个共性——死后不能复生。(一)赛杜赛杜是亚鲁祖先董冬穹的儿子,董冬穹派赛杜去完成造大地的任务,“赛杜急忙挥一拳头成一片平地,赛杜赶紧敲一锤子成一个山垭,赛杜接着打一巴掌成一匹山崖”[2]。但是赛杜在造大地的时候,从山喳雀那里得知自己的父亲和母亲去世的消息,“赛杜听后一步跨越七丘,赛杜听后一脚跨越七岭,赛杜伤了膝盖,赛杜断了小腿。受伤的赛杜痛死了,折腿的赛杜离去了”[3]。在返回的路途中受伤而死,赛杜的尸骨被砍成很多块抛撒于荒野变成了生灵,“他被削为好多片肉撒在山丘,他被砍成许多断肢撒在山岭。他变成十二簇惑,他变为十二簇眉”[4]。赛杜死后没有像其他史诗中的英雄一样获得复生的机会,而是变成了生灵,史诗中赛杜的形象与开天辟地的盘古形象类似,不同的是盘古化身为世间万物,而赛杜是通过自己的能力创造万物。虽然他们所用的方式方法不同,但不可否认都是开天辟地任务的承担者,是创世的英雄。(二)赛扬赛扬也是董冬穹的儿子,在开天辟地这一章节里,赛扬在妻子怀孕之时被赋予了射日射月的重任,一去就是十二年(“赛扬射太阳离去十二年白天,赛扬射月亮去了十二年黑夜”[5]),然而他的儿子郎冉郎耶已经长大,郎冉郎耶带着干粮去寻找父亲赛扬,可是不知情况的赛扬却将郎冉郎耶错认为敌人,在冲突过程中郎冉郎耶被赛扬杀死,变成了惑和眉。当得知郎冉郎耶是自己儿子时,赛扬悔恨不已(“这话惊翻了赛扬,赛扬的心肝碎了。赛扬狠狠捶打胸膛,赛扬哗哗流淌眼泪”[6]),拔剑自杀身亡,赛扬也变成了十二簇惑和十二簇眉。赛扬是射日射月的英雄,他花了十二年的时间才能将太阳和月亮射死,但是郎冉郎耶却一箭就将鹰的眼睛射中,赛扬被嫉妒的心蒙蔽了眼睛,在怒火的冲动下将自己的亲生骨肉杀死。他为了族人生活安定去完成射杀日月的任务,却没有料到将自己的孩子杀死,他在后悔、痛苦中自杀而亡,对于这样一个英雄,也只是变成了生灵,没有再生的可能。(三)波尼桑波尼桑,亚鲁的第一位情人,是亚鲁在外出学艺回家的路途中因意外所遇。当时的亚鲁只是一个小孩,他与师傅一起学习骑射的技艺,学成之后在回家的路途中因遇到一头雄狮而发生打斗,招来杀身之祸,幸得夯努将他救下带回家中休养,于是亚鲁在这段时间与夯努的女儿波尼桑产生了情愫。波尼桑是一位贤惠、善良的女孩(“夯努女儿波尼桑去端饭,夯努女儿波尼桑舀汤来”[7])。亚鲁在夯努家休养的时间里,波尼桑悉心照料,两个人虽然有了感情,但是亚鲁想回家的心情占据了上风,波尼桑理解亚鲁,并没有表露出任何的不悦,也没有做出任何阻止亚鲁的行为。亚鲁离去之后,“波尼桑站在土坡看亚鲁渐渐远去,波尼桑呆立坡上望亚鲁天边消失”[8]。波尼桑对亚鲁的思念之情也是越发的浓烈,但是却又不能将自己的心声表述。后来在亚鲁与赛阳、赛霸的战争中,波尼桑为了支援亚鲁中箭身亡(“卢呙王一箭射中波尼桑,卢呙王一镖刺中波尼桑。波尼桑应声倒地,波尼桑猛然扑地。亚鲁王发现有人中箭,亚鲁王听到有人中镖。波尼桑中箭了!波尼桑中镖了!”[9]“波尼桑声断而去,波尼桑气绝身亡”[10])。波尼桑可以说在史诗中所扮演的角色是英雄的拯救者,她善良、勇敢、聪慧,具有优秀女性的所有特质。从亚鲁的幼年到成年,波尼桑始终作为身后的支持者,照顾亚鲁、帮助亚鲁。对于这样一个女英雄,她的死也没有任何重生的可能性。(四)波丽莎、波丽露波丽莎、波丽露是亚鲁的两位王妃,同时她们也是两姐妹。波丽莎与波丽露是亚鲁于征战途中偶遇,亚鲁将她们带回王宫封为王妃,自此波丽莎、波丽露成为亚鲁的得力助手。波丽莎和波丽露照料家事让亚鲁得以安心地管理部族的事物(“亚鲁王士兵都说王迎王后到,亚鲁王将领都讲王娶王妃来。谁来掌管财物,哪个料理事务?波丽莎掌管财物,波丽露料理事务。派波丽莎去经商,派波丽露来管室”[11])。波丽莎、波丽露凭借自己的能干与聪慧将亚鲁托付的事务管理得井井有条。但是狡黠的赛阳、赛霸却利用波丽莎、波丽露的善良将亚鲁的龙心偷走(“赛阳赛霸密谋派谁去和波丽莎做情人,赛阳赛霸盘算派哪个与波丽露做情侣。派诺赛钦和波丽莎做情人,派汉赛钦与波丽露做情侣。立马抢劫芭蕉叶,立即抢夺白牛角。马上抢劫龙心,迅速劫夺兔心”[12]),龙心被诺赛钦和汉赛钦抢走之后,亚鲁失去了有力的武器,在战役中亚鲁惨败,族人大都死于这场战役之中,波丽莎、波丽露因自责与悔恨主动留下来与赛阳、赛霸搏斗、厮杀(“大王哩大王,我俩掩护你逃出国土吧,我们帮助你逃离王国吧。你带儿女去新疆域种糯谷,你领族人来建新领地养鱼虾”[13]),待亚鲁带领族人离开疆域之后,波丽莎与波丽露点兵、点将为战争做准备(“波丽莎和波丽露点兵,波丽莎与波丽露点将。率七百人守护城门,领七十人驻扎阵地。波丽莎舞动宝剑,波丽露挥起梭镖。从城墙上跳下,飞身跨越城门。杀向赛阳的兵,砍倒赛霸的将”[14]),然而面对赛阳、赛霸强大的军队,势单力薄的波丽莎、波丽露很快就败下阵来(“鲜血流成河,尸首堆如山。七千务莱包围波丽莎,七百务吥围住波丽露。波丽莎剑刃翻卷,精力耗尽,波丽露镖竿断裂,精气枯竭。波丽莎血洒大地,波丽露血流故土”[15])。姐妹俩死在赛阳、赛霸残忍的刀刃之下,虽说两位王妃是造成这场战败的罪人,但是同时也是勇于面对错误的英雄。她们为保护亚鲁部族安全离开,留下来与敌人对战厮杀,她们是为族人做出牺牲的英雄。但是,她们死后也与其他英雄一样没有获得重生的机会,甚至没有变成生灵的描述。(五)耶郎棱在史诗的描述中,耶郎棱与郎冉郎耶是一样的遭遇,他的父亲卓玺彦在耶郎棱还未出生之时被亚鲁王派去射日月,其射杀太阳和月亮的美名传到家中,耶郎棱的母亲赛嘎咏便做好干粮交给儿子耶郎棱,让耶郎棱去寻找他的父亲卓玺彦。但是天意弄人,从未见面的父子两人,因为卓玺彦的怀疑和猜忌而发生矛盾,耶郎棱就这样被自己的父亲误会杀死。(“父亲也许不知道,儿子或许想杀死父亲哩,儿子也许不晓得,父亲也许想杀掉儿子啊。鸟的聒噪惹翻了卓玺彦。卓玺彦听到火冒三丈,卓玺彦旋风一样立起,射出七十支钢箭,射不中那只乌鸦。耶郎棱说,大王哩大王,你射不中它,我来帮你射,你杀不中它,我来替你杀。卓玺彦只得把弓递给耶郎棱。耶郎棱一箭射出去,那只乌鸦咚咚落地。卓玺彦心想,这小子也许是上方来的匪,这家伙或许是下方来的盗。我射不中,他射中……卓玺彦拔出两面锋宝剑,卓玺彦张开两根弦钢弓。射向耶郎棱,杀了耶郎棱。”[16])在这里我们暂且不把耶郎棱当成英雄,但他是英雄卓玺彦的儿子,且身手不凡、技艺高强,在死后同样也是没有能够获得再生的机会,即使卓玺彦去询问祖先耶偌和耶婉,她们的答案也是一样。悔恨的卓玺彦将儿子耶郎棱的尸体砍成了360块,这360块肉就变成了惑和眉,而这些惑和眉是受到亚鲁部族世世代代保护的。射日射月的英雄没能和自己的儿子团聚相认,最为残忍的就是史诗安排了他们亲族相残的结局,第一次射日射月的英雄赛扬和郎冉郎耶死后变成了许多的生灵,而这一次射日射月的英雄依然将自己的儿子杀死,他们的死可以说是因为误会,但是却还是没有能够获得重生的机会,这在史诗故事中来说也是十分惋惜的事情。史诗中的6个英雄人物,无一获得再生的机会,他们或是在完成任务的途中而死,或是为族人的存亡战死,抑或是遭遇误会而死,但是他们都是充满正义与善良的英雄人物。在民族史诗当中,不乏英雄死而复生母题的描述,但是缘何在麻山苗族史诗《亚鲁王》中缺乏这一母题?基于此,拟从史诗缺乏英雄死而复生的母题切入,深入研究其与麻山苗族的传统历史文化的关联性。二英雄死而复生母题缺失的背景探讨在蒙古族英雄史诗《江格尔》中,少年的江格尔因为抢劫了阿拉潭策吉的马群,被阿拉潭策吉用毒箭射死,但是在洪古尔的请求下,洪古尔的母亲用神药和神术使江格尔死而复生。而英雄洪古尔的死而复生则要比江格尔的情况复杂得多,洪古尔在与西拉·莽古斯的恶斗中被杀死,尸体被抛入七层地下的红海中,待江格尔返乡后,才来到红海中捞出洪古尔的尸体,并使用神树的叶子嚼碎吹在洪古尔的尸骨上,洪古尔便死而复活。在柯尔克孜族英雄史诗《玛纳斯》中,玛纳斯曾在一次与阔孜卡曼和阔克确阔孜的征战中被杀害,玛纳斯被灌毒酒,并被推下悬崖,英勇的玛纳斯就这样断送了性命。但是,玛纳斯并没有就此真正死亡,而是获救了,关于这次的被救有三种说法:一种是一位仙女将玛纳斯母亲依尔迪的乳汁喂给玛纳斯喝,玛纳斯就此重获新生;一种是玛纳斯的妻子卡妮凯使用神药将玛纳斯救活;一种是将玛纳斯放在圣河中洗澡,是圣河中的圣水使玛纳斯复活。但是后来,玛纳斯在与昆古尔的斗争中,遭到昆古尔的袭击,因昆古尔的武器上带有剧毒,同时玛纳斯不听妻子的劝告继续争斗,伤口化脓、毒液扩散,英雄玛纳斯错过了医治的良机,最后躺在爱妻卡妮凯的怀抱里,安然地死去了。在玛纳斯去世之后,他的儿子赛麦台依继承了王位,他在壮年的时候因勇士的背叛而遭到砍杀,赛麦台依即刻就被宣告了死亡,死了的赛麦台依被仙女送回山洞,用仙药医治复活。彝族史诗《吱嘎阿鲁王》中,阿鲁没有真正死亡的描述,但是在他去完成“移山填海”的任务中,触怒了山神鲁依岩,而被捆绑在山洞里,后来在鹰的帮助之下回到地面。虽然这并不是对英雄死亡的描述,但是在传统的民间故事中,“山洞”是“母体”的隐喻,英雄阿鲁被送入山洞,实际是被遣回母体养精蓄锐,而鹰的出现则是挽救英雄生命或者是为英雄注入生命活力的隐喻。英雄被鹰驮回地面之后,继续之前的英勇,将“移山填海”的任务完成。这一现象,从其引申意义来说,是英雄死而复生的描述。总的来说,大部分的史诗都存在英雄死而复生的情节,据乌日古木勒认为,蒙古族的死而复生母题与萨满教的入巫仪式及成年礼仪式有关,在《江格尔》史诗中,英雄洪古尔死后被砍成很多块,这种情况被认为是萨满入巫仪式或者是死亡和复活的成年礼。主要原因是萨满教中的入巫仪式存在着损伤身体部位的行为,人们的身体部分被损伤意味着人的死亡,而所举行的让信徒入教的仪式则是让信徒再生的仪式,仪式举行完毕之后,信徒也就成为正式的教徒,也就是意义上的再生。而彝族史诗中英雄的再生则没有像北方史诗写得那样直白,但是英雄被捆绑在地底下又被鹰驮上地面就是死而复生的隐喻,通常“地下”具有阴间的意义,也同样具有母体的隐喻意义。英雄被送入地下,或许是一种考验,是英雄成年的考验,鹰是彝族人民的图腾,而在史诗当中阿鲁是鹰的儿子,英雄被鹰驮回地面亦是被亲族拯救的象征。在苗族史诗《亚鲁王》中,并没有出现英雄亚鲁死亡的描述,但是在这部史诗中有对其他英雄死亡情况的描述。通过对这6位英雄死亡的描述,我们可以看到,英雄在壮烈牺牲之后,并未有像北方三大史诗以及彝族史诗《吱嘎阿鲁王》一样得到重生的希望。他们在死亡之后,成了“惑”、“眉”,即成了生灵类的物种。(一)关于灵魂不灭观念的异同认识灵魂不灭广泛存在于原始先民的意识里,先民们认为人的灵魂是脱离人的肉体而存在的,所以在肉体死亡之后,人的灵魂依然存在于这个世界。而外部自然万物的循环与轮回,让先民联想到自身,他们开始思考自身与自然万物一样,会有新生-成长-衰老-离世-重生的循环历程。尽管麻山苗族也有灵魂不灭的观念,但是却不同于其他民族,在史诗中,英雄死亡后并未重生,而是变成了其他生灵,“旷野不能铺满赛杜尸体,大地没法掩埋赛杜尸身。他被削为好多片肉撒在山丘,他被砍成许多断肢撒在山岭。他变成十二簇惑,他变为十二簇眉”[17]。在麻山,这些生灵是不能被任意伤害的,相反他们还要保护这些生灵。同时,麻山当地人认为这些生灵是麻山人民生病的病因,是一种很奇特的解释,他们认为人身体不舒服,是因为生灵们借助他们的身体在表达自己的需求,只要帮助生灵完成这样的诉求,那么他们的病就能不治而愈。所以,麻山广泛存在宝目举行仪式的现象,宝目会通过这样的仪式将生灵送走,免去对人们的烦扰。麻山苗族来到贵州是在元朝之前,据《元史》记载,那时期麻山苗族统称为“桑州生苗”。他们历经了无数次大大小小的战役,对长期处于战争的人民来说,那些有关于灵魂不灭的观念其实就是一种对生命的幻想和对生活的幻想。据东郎们讲述:“人在死后他们的灵魂还存在于人间,他们的生活方式与人类无异”,此种意识正是《亚鲁王》不同于其他几部史诗中灵魂不灭观念的核心。(二)独特的祖地向往意识具体而言,麻山苗族的灵魂不灭观念是他们祖地向往意识的潜在表现。在麻山苗族的感知中,死亡对他们来说是一件让人兴奋的事情,甚至他们平时相见打招呼的习惯中就带有这种强烈的情感,东郎陈兴华曾经告诉我们:“我们这里觉得死是一件很高兴的事情,平时见面的时候打招呼都是说‘你死了没有?’如果不这样问的话,人家就会不高兴。”这种对于死亡的向往让他们不会像其他民族那样惧怕死亡,他们甚至不会萌发出要继续获得重生的机会,反而是向往死后与祖先团聚的生活。麻山苗族不是土著民族,他们从遥远的平原富庶之地迁徙而来,在这里定居生活。这种没有归属感的生活让他们时刻都想念曾经的家乡;再加之麻山是典型的脆弱生态地区,石漠化、封闭化的麻山让他们的生活资料十分短缺,过着极端贫困的生活,这些原因造成了麻山苗族独特的祖地向往意识。这种祖地向往意识在他们的葬礼仪式上表现得十分完整且强烈。传统的葬礼仪式中,丧家会邀请东郎(唱诵史诗的人)来主持仪式,东郎在整个葬礼中承担着十分重要的任务,就是为亡者唱诵史诗,而这里史诗所承载的意义就是为亡者指路和对后代苗族的教育和警示。其中,为亡者指路是整个葬礼仪式的核心,东郎在亡者棺木面前唱诵史诗,唱诵时间为七八天,在这期间,东郎就会告诉亡者他的祖先是怎样迁徙到麻山的,并告诉他迁徙来所途经的地名,目的就是让亡者沿着这条路返回到祖先故地。在葬礼中,东郎都会身着传统的苗族服饰,人们都会吃传统的食物。这种独特的祖地向往意识促使他们形成了英雄死而复生母题缺失的现象,他们不要求肉体上的重生,他们更看重的是是否能够回到祖先生活的地方去。(三)具有现代性意义的史诗观念《亚鲁王》史诗神话色彩较淡,几乎只是存在于前部分的描述当中,对于亚鲁祖先的描述,说他们是开天辟地的始祖,是射日射月的功臣,是具有很多超人能力的人。从亚鲁这一代的描述开始,史诗中的神话色彩几乎没有,就连英雄亚鲁的出生都与常人无异,无非就是他在出生的那一刻,出现了很多自然异象,这点我们可以看作劳动人民对英雄所赋予的异于常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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