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味茶杯中的苦涩

本文格式为Word版，下载可任意编辑——回味茶杯中的苦涩

自从去年过完年辞去了原来的工作来到大理至今，已失去了常回家看看的时间和精力了。记得元旦过后匆促回去过一次，至今也将近半年。那是几日漫天飘雪的逗留，回家的抉择并没有在筹划之列。原本从省城返回大理，听闻九鼎山段因雪封闭了高速，恐久困途中，便一时兴起，折转回了老家。祖父年逾八旬，腿脚不甚灵便，见我踏雪归来，欣喜奇怪。从火塘边端来一杯姜茶，要我暖身。

多年来迫于生计，疏于对家中照管，实在不孝。近日得空翻看了几页《曾国藩家书》，顿受感染。家中父母跃然于脑海，儿时往事历历在目。

说起茶，我是外行。我很少喝茶，对茶自然没有过多的研究。近日和祖父通电话，老人家声音爽朗，只因由于天热，加之年事已高，头有些昏闷，医生说无大碍。“没得啥子事！喝点儿茶，喝了就感觉清爽咯！”电话那头，祖父声音特别明朗。祖父爱喝茶，小时候，祖父每天早上起来总要在灶膛里焙一撮茶叶，沏上一壶茶，赶着羊群便出门去了。有时候我也会跟着祖父去放羊，遇到口渴了祖父会给我喝他的茶，只一小口就苦涩难当。祖父望者皱紧了眉头的我，很专心地说：“苦是苦，但很解渴的。”确实，我之后的一全日都不会觉得口渴，祖父的一小壶茶也够他追着羊群跑一全日。

上次回去时，托一位在福建的同学寄了一盒铁观音回来，祖父却说不如“云雾茶”（一种袋装或散装的绿茶，二十来块一斤）顺口。说着递过来茶杯，叫我品鉴，切实少了那份苦涩和久久回味的甜。近日，天气燥热，加之工作压力大，可能有些上火，总感觉头脑闷闷的。想起祖父说过“喝点儿茶就清爽了”。我也泡了一杯，开头喝起茶来，感觉还不错！精神了大量。

闲时悄悄地盯着茶杯寻思，望着里面的茶叶在杯中悄悄地游走，不紧不忙，焦躁的思绪逐渐平复了。想起儿时祖父也往往盯着杯中来回浮动的茶叶出神，并通过查看杯中的茶叶来预知将要发生的事情。起初觉得很是神秘，逐渐长大后，便讽刺祖父太过迷信。不过说来也怪，祖父预料的事情，大抵都是准的。

冬天围坐在火塘周边，闻着火塘边祖父焙茶、沏茶时散发出的香味儿，馋的真想喝一口。然，父亲是不准我喝的！祖父那么会趁着父亲不备，偷偷喂我喝一口。父亲便会责怪：“小孩子是不成以喝茶的！”我只好悻悻地用弥漫不解的眼神偷瞄一眼父亲犀利而肃穆的目光。祖父却在一旁呵呵笑道：“不关事，不关事。”然后用厚厚的、暖暖的掌心摸摸我的头。

一次祖父端起茶杯喂重孙女（我女儿）喝茶，妻子见了暗自惦记，怕女儿会闹肚子。祖父大约看出了我们的心思，瞅着女儿苦的皱紧了眉头的脸、抚摩着她的头缓缓地说：“不碍事，不碍事；小娃儿上火了，这个可以降降火。”转头望我一眼，笑着说：“像你小时候……”女儿仍旧皱着眉，满脸不解地望望祖父，又望望我们。

确实，经祖父焙过，沏出来的茶，喝一口味道很是苦涩，但过后却是久久的回甜，解渴成果甚佳。也正如祖父所说，常喝茶有清楚头脑之成果。寒冬腊月喝上一杯暖暖的姜茶，切实让整个身子暖阳暖阳的。可是每当我端起茶杯，仿佛又回到了与祖父一同放羊，坐在火塘边偷喝祖父的茶的时光里，貌似祖父正微笑着看我喝完茶皱眉头的样子。然而，今天我喝茶时终究不皱眉了，由于我已经会意了它的苦涩，习惯了它的苦涩，热爱上了它的苦涩！相比祖父和父辈们体验过的“苦涩”，我的这些又算得了什么呢？

记得上次回去不提防把祖父的茶杯打碎了，祖父捡起一片来，久久注视着说：“几十年了，是该退休了……”听父亲说，那是祖父还在生产队时期就用到现在的茶杯了，我深感歉疚。后来我买了一个磨砂的给他，他却不常用。说人老了，手脚不生动，会打烂。遂又买了一个精致、保温的，貌似也不怎么热爱，至今我仍为此事担心。后来打听到父亲托人买了一个和之前一摸一样的，祖父用起来倒也顺手，心里也就释然了。

物是人非事事休，总牵挂着得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