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子》节选-吴进南解析

《孟子经典语录》孟母三迁孟母断机杼《孟子》是儒家学派的经典著作之一，记述了孟子及其弟子的言行、政治主见、哲学主见、个人修养，伦理道德等思想观点和政治活动的书。共七篇，是孟子和他的弟子万章等合著的。与《论语》、《高校》、《中庸》合称四书。孟子曰：“离娄之明、公输子之巧，不以规则，不能成方圆；师旷之聪，不以六律，不能正五音；尧舜之道，不以仁政，不能平治天下。”[译文]孟子说：“即使有离娄那样好的视力，公输子那样好的技巧，假如不用圆规和曲尺，也不能精确地画出方形和圆形；即使有师旷那样好的审音力，假如不用六律，也不能校正五音；即使有尧舜的学说，假如不实施仁政，也不能治理好天下。”孟子曰：“爱人不亲，反其仁；治人不治，反其智；礼人不答，反其敬——行有不得者皆反求诸己，其身正而天下归之。”[译文]孟子说：“你疼惜别人但人家不亲近你，就反省自己的仁爱够不够；你管理人民却管不好，就要反省自己才智够不够；待人以礼对方不报答，就要反省自己敬重够不够。任何行为假如没有取得效果，都要反过来检查一下自己，只要自己本身端正了，天下人民就会归顺你了。”

孟子曰：“君子有三乐，而王天下不与存焉。父母俱在，兄弟无故，一乐也；仰不愧于天，俯不怍于人，二乐也；得天下英才而教化之，三乐也。”[译文]孟子说：“君子有三种乐处，但是以德服天下并不在其中。父母都健康，兄弟没灾患，是第一种乐趣；抬头无愧于天，低头无愧于人，是其次种乐趣；得到天下优秀人才而对他们进行教化，是第三种乐趣。”孟子曰：“夫人必自侮，然后人侮之；家必自毁，而后人毁之；国必自伐，而后人伐之。”

[译文]孟子说：“一个人有了自取羞辱的行为，别人才会羞辱他；一个家有了自己毁坏的因素，别人才能毁坏它；一个国家自己有了被讨伐的缘由，别人才讨伐它。”孟子曰：“人之患，在好为人师。”

[译文]孟子说：“一个人（阻碍自己进步）的坏毛病，就在于他自满到老是宠爱当别人的老师。”孟子曰：“恻隐之心，人皆有之；羞恶之心，人皆有之；敬重之心，人皆有之；是非之心，人皆有之。恻隐之心，仁也；羞恶之心，义也；敬重之心，礼也；是非之心，智也。仁义礼智，非由外铄我固有之也，弗思耳矣。”

[译文]孟子说：“怜悯别人的心，人人都有；知道惭愧的心，人人都有；对别人敬重的心，人人都有；明辨是非的心，人人都有。怜悯心属于仁，羞恶心属于义，敬重心属于礼，是非心属于智。这仁义礼智，不是外人强加给我的，是我原来就有的，不过是没有去思索追求罢了。”

孟子曰：“仁，人心也；义，人路也。舍其路而弗由，放其心而不知求，哀哉！人有鸡犬放，则知求之；有放心而不知求。学问之道无他，求其放心而已矣。”

[译文]孟子说：“仁是人的心，义是人的路。放弃正路不去走，丢失了良心不去求，太可悲了！人丢了鸡犬，都知道去找，良心丢了却不知去找，治学问的道理没有别的，就是把丢失了的良心找回来就行了。”

孟子曰：“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

【译文】孟子说：“敬重我的长辈，从而推广到敬重别人的长辈；疼惜自己的晚辈，从而推广到疼惜别人的晚辈。”孟子曰：“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寡助之至，亲戚畔之，多助之至，天下顺之。”

【译文】孟子说：“行仁政的就有很多人帮助，不行仁政的就很少有人帮助。帮助他的人少到极点时，连亲戚都反对他；帮助他的人多到极点时，全天下都归顺他。”鱼，亦我所欲也，熊掌亦我所欲也；二者不行得兼，舍鱼而取熊掌者也。生亦我所欲也，义亦我所欲也；二者不行得兼，舍生而取义者也。

【译文】鱼是我所宠爱吃的，熊掌也是我所宠爱吃的；假如两者不能都吃的话，我便丢掉鱼而吃熊掌。生命是我所宠爱的，义也是我所宠爱的；假如两者不能并有，我便舍弃生命而取义。贤者在位，能者在职。【译文】使有德行的人居于相当的官位，有才能的人担当确定职务。让品德高尚的人处低位，就是人才的奢侈；让品德低下的人处高位，会产生错误的用人导向；无功劳者享受厚禄，有功劳的人就得不到激励；无才能的人任事，有才能的人就会被埋没。司马光：“才者，德之资也；德者，才之帅也”德与才之间是统帅与被统帅的关系，“才德全尽谓之圣人，才德兼亡谓之愚人，德胜才谓之君子，才胜德谓之小人。自古昔以来，国之乱臣，家之败子，才有余而德不足，以至于颠覆者多矣”。孟子曰：“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

三里之城，七里之郭，环而攻之而不胜。夫环而攻之，必有得天时者矣，然而不胜者，是天时不如地利也。城非不高也，池非不深也，兵革非不坚利也，米粟非不多也，而去之，是地利不如人和也。”【译文】孟子说：“有利于作战的天气、时令，比不上有利于作战的地理形势，有利于作战的地理形势，比不上作战中的人心所向、内部团结。三里的内城，七里的外城，包围着攻打它却不能取胜。包围着攻打它，必定是得到天气时令的有利条件了，这样却不能取胜，这是因为有利于作战的天气时令比不上有利于作战的地理形势。城墙不是不高，护城河不是不深，武器装备不是不精良，粮食不是不多，但守城者弃城而逃走，这是因为对作战有利的地理形势比不上作战中的人心所向、内部团结。”舜发于畎亩之中，傅说举于版筑之间，胶鬲举于鱼盐之中,管夷吾举于士，孙叔敖举于海，百里奚举于市。【译文】舜从田野中被任用，傅说从筑墙的泥水匠中高升；胶鬲自鱼盐贩中被举用；管夷吾从狱官手里获释被录用为相；孙叔敖从隐居海边进了朝廷；百里奚从市井之间而登上了相位。故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译文】所以，上天将要下达重大使命给这样的人，确定要先使他的内心苦痛，筋骨劳累，体肤饿瘦，身受贫困之苦，种种行动去阻碍、干扰他的事业，（通过这些）来让他内心警觉，使他的性格坚决起来，以不断增长才能。

人恒过，然后能改；困于心衡于虑而后作；征于色，发于声，而后喻。入则无法家拂士，出则无敌国外患者，国恒亡，然后知生于忧患，而死于安乐也。【译文】一个人常犯错误，然后才能改正；内心忧困，思绪堵塞，然后才能有所作为；（一个人的想法，只有）从脸色上显露出来，在吟咏叹息声中表现出来，然后才能为人们所了解。而一个国家，内部假如没有坚持法度和辅佐君王的贤士，外部没有敌国外患，这个国家就往往会导致灭亡。这样，人们才会明白，忧患可以使人谋求生存，而安乐必将导致灭亡。生于忧患，死于安乐自暴者，不行与有言也；自弃者，不行与有为也。【译文】自己损害自己的人，不能和他谈出有价值的言语；自己抛弃自己，对自己极不负责任的人，不能和他做出有价值的事业。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

【译文】百姓最为重要的，代表国家的土谷之神为次，君主是最为轻的。孟子曰：“行之而不著焉，习矣而不察焉，终身由之而不知其道者，众也。”

孟子说：“做了而不明白，习惯了而不觉察，一辈子走这条路，却不知道那是条什么路，这种人是一般的人。”

孟子曰：“教亦多术矣，予不屑之训诲也者，是亦训诲之而已矣。”孟子说：“教化也是有多种方式的，（对某个人）我不屑去训诲他，这也是训诲他的一种方式罢了。”

孟子曰：“待文王而后兴者，凡民也。若夫豪杰之士，虽无文王犹兴。”孟子说：“等文王（那样的圣君）出现才奋勉的，是平凡的人。至于杰出人物，即使没有文王出现，也能奋勉有为的。”孟子曰：“人之有德慧术知者，恒存乎疢疾①。独孤臣孽子②，其操劳也危，其虑患也深，故达。”孟子说：“有德行、才智、谋略、见识的人，常常是因为他生活在患难之中。只有那些孤臣和孽子，他们持有警惧担忧的心理，考虑忧患很深远，所以通达事理。”孟子曰：“君子有三乐，而王天下不与存焉。父母俱存，兄弟无故，一乐也；仰不愧于天，俯不怍于人，二乐也；得天下英才而教化之，三乐也。君子有三乐，而王天下不与存焉。”孟子说：“君子有三件值得快乐的事，用仁德统一天下不包括在内。父母都健在，兄弟没病没灾，这是第一件快乐的事；抬头无愧于天，低头无愧于人，这是其次件快乐的事；得到天下的优秀人才而教化他们，这是第三件快乐的事。君子有这三件快乐的事，用仁德统一天下不包括在内。”

孟子曰：“存乎人者，莫良于眸子。眸子不能掩其恶。胸中正，则眸子瞭焉；胸中不正，则眸子眊焉。听其言也，观其眸子，人焉廋哉？”孟子说：“视察一个人，最好的方法莫过于视察他的眼睛。眼睛掩藏不了他（内心）的邪恶。心胸正直，眼睛就光明；心胸不正，眼睛就浊暗。听他说话，同时视察他的眼睛，这个人的善恶还能隐藏到哪里去呢？”

淳于髡曰：“男女授受不亲，礼与？”孟子曰：“礼也。”曰：“嫂溺，则援之以手乎？”曰：“嫂溺不援，是豺狼也。男女授受不亲，礼也；嫂溺，援之以手者，权也。”曰：“今日下溺矣，夫子之不援，何也？”曰：“天下溺，援之以道；嫂溺，援之以手。子欲手援天下乎？”淳于髡说：“男女之间不能亲自递接东西，是礼法的规定吗？”孟子说：“是礼法的规定。”淳于髡又问：“假如嫂子落水了，那么能用手拉她吗？”孟子说：“嫂子落水了而不去拉，这就犹如豺狼了。男女之间不亲自递接东西，这是礼法的规定；嫂子落水而用手去拉，这是对礼法的变通。”淳于髡说：“现在，天下的人都掉落水中了，您不去救，为什么呢？”孟子说：“天下的人都落水了，要用王道去救；嫂子落水了，要用手去救。你莫非想用手去救天下的人吗？”

孟子曰：“人之患在好为人师。”孟子说：“人们的毛病在于宠爱充当别人的老师。”

孟子曰：“中也养不中，才也养不才，故人乐有贤父兄也。如中也弃不中，才也弃不才，则贤不肖之相去，其间不能以寸。”孟子说：“道德行为合乎法度的人要教化、熏陶不合法度的人，有才能的人要教化、熏陶没有才能的人，所以人们都乐于有贤能的父兄。假如道德行为合乎法度的人鄙弃不合法度的人，有才能的人鄙弃没有才能的人，那么贤能的人与不贤能的人之间的距离，就近得不能用寸来度量了。”孟子曰：“大人者，不失其赤子之心者也。”

孟子说：“有德行的君子，是不失掉婴儿般纯真天性的人。”孟子曰：“博学而详说之，将以反说约也。”孟子说：“广博地学习，具体地阐述，是要由此返回到能说出其要点的境地。”孟子曰：“君子所以异于人者，以其有意也。君子以仁有意，以礼有意。仁者爱人，有礼者敬人。爱人者，人恒爱之；敬人者，人恒敬之。有人于此，其待我以横逆，则君子必自反也：我必不仁也，必无礼也，此物奚宜至哉？其自反而仁矣，自反而有礼矣，其横逆由是也，君子必自反也：我必不忠。自反而忠矣，其横逆由是也，君子曰：‘此亦妄人也已矣。如此，则与禽兽奚择哉？于禽兽又何难焉？’是故君子有终身之忧，无一朝之患也。乃若所忧则有之：舜，人也；我，亦人也。舜为法于天下，可传于后世，我由未免为乡人也，是则可忧也。忧之如何？如舜而已矣。若夫君子所患则亡矣。非仁无为也，非礼无行也。如有一朝之患，则君子不患矣。”孟子说：“君子之所以不同于一般人，是因为他保存在心里的思想不同。君子把仁保存在心里，把礼保存在心里。仁人爱人，有礼的人敬重人。爱人的人，别人就始终爱他；敬重人的人，别人就始终敬重他。假设有个人，他以粗暴蛮横的看法对待我，那么君子必定会反省自己：我（对他）确定还有不仁的地方，无礼的地方，要不这种看法怎么会冲着我来呢？反省后做到仁了，反省后有礼了，那人的粗暴蛮横照旧如此，君子必定再反省：我（待他）确定还没有尽心竭力。经过反省，做到了尽心竭力，那人的粗暴蛮横还是这样，君子就说：‘这不过是个狂人罢了。像他这样，同禽兽有什么区分呢？对于禽兽又有什么可计较的呢？’因此君子有终身的忧虑，没有一时的担忧。至于终身忧虑的事是：舜是人，我也是人；舜给天下的人树立了榜样，影响可以流传到后世，我却照旧不免是个平凡的人，这是值得忧虑的。忧虑了怎么办？像舜那样去做罢了。至于说到君子（一时）所担忧的，那是没有的。不仁的事不干，不合礼的事不做。即使有一时的担忧，君子也不认为值得担忧了。”孟子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