秉承卓越：美国研究型大学跨学科人才培养的特点、趋势及启示

1、    秉承卓越美国研究型大学跨学科人才培养的特点、趋势及启示    摘要：美国研究型大学在跨学科人才培养上秉承卓越取向，在培养规模与培养质量上均居世界前列。从特点来看，跨学科人才培养贯穿本硕博三个层次、与创业教育紧密结合，采用国际化培养路径；从趋势来看，跨学科组织在研究型大学趋于中心化、跨学科教育受到政府与大学科研的双重驱动、愈发重视学生需求与遵循一定的就业取向，以及通过进一步实践去巩固其在高等教育系统内的引领地位。美国的经验对我国研究型大学跨学科人才培养模式变革与机制创新具有重要启示。关键词：研究型大学，跨学科教育，人才培养质量，创业教育，国际化基金

2、项目：教育部一般人文社科青年基金项目(16yjc880058)近年来，虽然跨学科人才培养被广泛地理论化与实践化，但较少有学术研究反映出大学对如何促进这一概念所做的系统化尝试，1尤其缺少对高水平跨学科教育的关注。美国研究型大学进行跨学科人才培养秉持卓越理念：一方面，在现行的培养过程中既在多个培养层次上实施跨学科培养，为学生提供广泛的机会，又注重优中选优，选拔最优秀的学生进行跨学科项目；直面创新型经济社会需求，为实现未来创业人才领袖培养而设置深层次或广泛跨学科课程，并保障跨学科人才培养的国际化水平。另一方面，为维持跨学科人才培养的卓越水平，美国在大学的战略规划中，组织架构的设计、转型、整合围绕跨学

3、科人才培养发生相应变革，并善用大学内外跨学科教育的驱动力等。一、美国研究型大学跨学科人才培养的特点美国研究型大学在诸多世界大学排行榜上居于绝对主导地位，数量最多，位次靠前，形成了一个顶尖的研究型大学集群。美国的研究型大学尽管各具特色，但作为一个集群，其具有一些共同特征以与其他层级大学区分开来。如集中最为杰出的师生，秉持学术自由理念与实施制度保障，坚持培养卓越本科生的传统，具有规模居前或质量甚高的博士生培养能力，在美国基础研究中占据核心地位，在科学领袖与创新型人才培养上处于主体地位，因世界级声誉对国际生源具有吸引力等。进行卓越人才的培养是美国研究型大学的一项主要职能，而跨学科是实现这一培养目标的

4、重要实施路径。跨学科人才培养的具体目标是多样化的，包括：促使学生在多个科学领域内进行基础性的知识积累与能力养成，支持学生对多个领域技术、课程、方案、经验、职业的兴趣，以解决问题或者项目的形式去动态地、集成式地灵活运用各学科知识，补足或加强认知与体验，对接创新型社会需求进行新领域的探索与合作等。美国研究型大学跨学科实践走在世界前列，原因既与其对学科发展趋势的敏锐判断和先进经验有关，即具备关联性、开放性、系统性等属性的跨学科更符合知识发展的新趋势；也与大学的这样一种预期有关：注重多学科的组织与联合，能促使学生形成多学科思维，使得他们无论在大学还是社会都能较好地认识与处理复杂与广泛的问题，这对于社会

5、与个人发展均极为有益。2加之这些大学招录了最为优秀的学生，主要承担了培养社会各类精英的责任，而这些未来精英将在解决美国社会乃至全球重大问题上起到重要作用，因此在人才培养过程中有必要打破受限的单学科模式以使得教学与研究达致卓越。正如斯坦福大学副教务长安·艾文(ann arvin)指出的，“学科的交叉点是新思想涌现和创新性研究发生的地方我们的学生是鼓励和促进跨学科研究的另一个重要理由。事实上，采用这些方法的驱动力往往来自于有高度动机去寻求跨学科机会的学生。同时，我们必须为学生做好准备跨越边界的能力对于成功而言越来越重要。”3以学生为主体，提供跨学科学习与研究机会，既能为未来职业打下基础，

6、又利于提升或维持大学声誉。1.在培养层次上，跨学科教育贯穿本科、硕士及博士阶段美国研究型大学容纳了广泛的跨学科课程。从纵向来看，跨学科人才培养涵盖本、硕、博三个层次；从横向来看，每个培养层次的跨学科课程及领域非常普及。跨学科形式灵活多样，既有学位课程，也有非学位课程；既有s&e(科学与工程)领域内的交叉，也有人文社科领域的交叉，以及横跨s&e与人文社科的跨学科类型。本科阶段的跨学科课程兼具灵活性与严谨性，一是给学生足够大的选修自由与空间；二是跨学科课程作为支撑研究领域或方向的主干课程，并非随意化与碎片化投放，而是经过筛选、设计与组织的，为学术目标而服务。以哈佛大学的哈佛学院为例

7、，现今提供近3900门课程被划归在49个本科学习与研究领域(concentration)，其中大多数领域是跨学科性质，如化学和物理生物学、综合生物学、环境科学与公共政策、历史和文学、历史与科学、戏剧和舞蹈、媒体等。学生通过设置个性化方案去修读相应课程；约一半比例的本科生在教授和院系导师的一对一指导和监督下，完成高级论文或研究项目。硕士阶段的跨学科课程也非常普遍，这与美国有世界上规模最大的专业硕士培养系统相关。专业硕士学位，甚至研究硕士学位常被视为某个领域的终端性专业学位，主要为解决日后就业中出现的问题而做准备，跨学科课程的属性与之非常契合。美国最为常见的硕士学位领域包括教育、商业、卫生和医疗、

8、工程、公共行政和社会服务。这些领域存在大量的跨学科研修，从学位授予名称即可反映出来，如音乐疗法硕士(m. m. t.)、婚姻与家庭治疗硕士(m. m. f. t.)、生物信息学硕士(m. b.)、遗传咨询科学硕士(m. s. g. c.)、康乐及公园管理硕士(m. r. p. a.)、城市规划和政策硕士(m. u. p. p.)等。除此之外，一些常规的学位也具有修读跨学科课程的要求。博士学位主要由研究型大学提供。无论是ph. d.还是ed. d.形式，对跨学科研究做出了广泛要求。既有可能是在课程、研究中涵盖跨学科跨部门培养，也有可能是由跨部门联合颁发学位。如哈佛大学教育研究生院的几类博士项目中

9、，教育哲学博士(ph. d.)培养规定是五年期的突破性跨学科研究培养模式，涵盖认知科学、经济学、医学、人文学科等领域；并且在2014年颁发和哈佛大学艺术与科学研究生院合作提供的联合学位，以加强与哈佛大学其他学术部门的联系；教育领导博士(ed. l. d.)培养则共享了哈佛商学院、哈佛肯尼迪学院的专业资源。4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还提供给博士生去自主设计与创建跨学科研究的机会，但须遵守较为严苛的规定，如成绩优异，来自多个部门的五个教师支持其申请计划书，在真正的跨学科领域而非现有部门开展研究等。5这些约束条件在给博士生自主权的同时，也对其学术能力提出要求，以确保跨学科研究与教育的质量。由于大学是由学

10、科与院系/部门构建的矩阵系统，跨学科常与跨院系/部门是交互并存及协同发展。研究型大学更善于在平行的院系层级中寻找跨学科合作机会，这是由于一流大学必然拥有多个一流的学科或学科群，学科易于相互认同且追求创新，跨学科人才培养活动开展得更为便捷与成熟。以斯坦福大学为例，多个学院协作实行广泛的跨学科项目，设置了40门学位课程，如生物物理学计划项目、地球系统项目、国际政策研究等。62.在培养架构上，跨学科教育与创业教育广泛结合美国研究型大学将跨学科课程与创业教育课程相互结合的模式广为应用。一是创业课程在研究型大学覆盖面较广，易于与跨学科课程兼容。据统计，早在2004年，在u. s. news排名前100中

11、的78所大学提供创业教育课程。7近年来，创业教育更为普及与深入，从哈佛、斯坦福、麻省理工、卡内基梅隆、密歇根、普渡等推及到其他大学，并与更多的学科领域如stem产生交集。创业教育成为美国高等教育系统的一个基本特征，围绕研究型大学发展起来的大量初创公司便是其成功的表现之一。二是创业教育的主要目标之一便是通过超越传统学科限制及知识边界，以解决领域内的问题为导向，为未来职业做准备；这与跨学科人才培养战略在很大程度上相契合。二者在理念与课程实施上具有一致性。首先，在课程主旨与内容中融入创业教育，依照市场要求设置跨学科课程。基于商科、工科等的一些跨学科项目，易于与创业教育联系在一起。亚瑟·伯尼

12、(arthur a. boni)等指出，“商学院的创业精神从未如此强烈”，其以卡内基梅隆大学mba跨学科课程开发为例，由商学院与设计学院联合开发整合式的“顶点课程”，便融合了商业创新所需的三大视角，即创业思维、行动及领导，设计思维与团队构建。8mba课程在商学院中具有核心地位，其跨学科课程具有典型性。其次，从跨学科课程实施的基本方法出发，对应与服务于特定的创业教育类型，以提高教学有效性。如有学者将跨学科课程的基本方法分为情境化、概念化与以问题为中心，在课堂教学中根据不同情况使用或综合运用。9对照来看，人文社科类的创业教育，可将现状调研、文化考察、历史分析进行情境化组织；科学工程类的创业教育，则

13、需要理清概念，归纳原理；属于市场应用开发领域的创业教育，常与生物医学、信息计算等紧密联合，则多采用以问题为中心的方式进行跨学科设计。3.在培养路径上，跨学科教育实现了国际化得益于美国高度发达的高等教育国际化大环境，美国研究型大学跨学科教育的国际化水平世界居前，对全世界优秀学生形成了巨大的吸引力。跨学科已从单个国家/区域内部的协作，转向全球框架下的交流与协作，如拓展全球学术伙伴、招揽与培养对交叉前沿领域有兴趣的学生、吸引有创造力的教研人员、颁授联合性的跨学科学位或双学位、增强师生跨国交流机会，开发交叉项目的多元化资助渠道等。如商科是典型的以国际化路径实现跨学科培养的领域。芝加哥大学布斯商学院对学

14、生提出“国际化你的mba”，其学生来自于48个不同国家或地区，无论是国际关系方向的mba与am联合学位申请者还是国际商务方向的mba申请者，既要学习跨学科课程，又须具有国际化的学习行动。10s&e及健康领域跨学科国际化伴随着全球气候环境问题等重大议题亟须解决也非常显著。如布朗大学“全球卫生计划跨学科框架”目的便是促进多个学科参与卫生领域活动，并成为大学更大战略的组成部分，其中的一个专项为69名学生提供前往29个国家的奖学金项目。11二、美国研究型大学跨学科人才培养的趋势美国研究型大学跨学科人才培养不仅在实践中秉持卓越理念，规模与质量均居于世界前列；在大学的战略规划中，还在组织、制度建设

15、上予以了进一步的保障，以保持跨学科人才培养的优势，并可从中窥见未来的培养趋势。1.跨学科机构/组织数量与比例得到提升，在研究型大学趋于中心化美国研究型大学跨学科不仅在基础及发展增速上居于世界前列，且基于追求卓越研究的使命，这些大学得以通过研究领域的跨学科合作，去促进、激励及增强教学领域的相应变革。由此，跨学科计划与项目在研究与教学活动中处于主流并日趋中心化。与此相应的，大学内部组织架构也进行调整，专门性跨学科组织机构的比例增加，尤其能为高水平博士生的交叉培养提供平台。以斯坦福大学为例，最近宣布成立两个跨院系跨部门机构斯坦福神经科学研究所和斯坦福化学生物学研究所，使校内跨学科实验室、中心和研究所

16、数量达到18个；这符合斯坦福大学创建“独立实验室”的长期合作传统，将研究人员集聚在一起解决重大问题，让师生参与从国际经济研究到环境、能源和健康研究之间的协作。12又比如，麻省理工学院的跨学科中心或机构已达60个，表明其为应对单一学科无法解决的复杂问题，在不断地创造和发展学术组织以促进跨学科工作。132.在内外驱动下，研究型大学跨学科人才培养质量居于世界前列，并形成示范效应在美国研究型大学外部，联邦政府作为其主要资助者，积极促进跨学科平台发展与资助跨学科人才培养项目。既基于美国发达的产业创新环境，促成大学与产业、政府之间的协作；又依托国际化的高等教育环境，使得大学在全球跨组织、跨学科合作中居于主

17、要地位。例如，美国国家科学基金会长久提供对跨学科研究项目的资助，并指出与某些国家合作的特别重要性；美国国家卫生研究院从2005年至2012年资助了9个以大学为基础的跨学科研究联盟项目。14这是研究型大学跨学科蓬勃发展，研究质量与教育质量居于世界前列的关键动因之一。“跨学科研究和教育准备是未来竞争力的核心，因为知识创造和创新经常发生在学科的边界”，研究型大学作为国家战略的执行者，跨学科计划有助于确保更好的教育计划，锻造更好地综合性能力去面向与解决问题，为学生准备多学科的要求、合作及打开全球教育市场。15在大学内部，大学为跨学科研究提供了较大激励，保障跨学科研究的积极性。这是因为大学认识到，对处于职业早期与中期的学者而言，从事跨学科研究尤其意味着额外的成本与更少的回报。16由于跨学科学术研究与人才(尤其博士生)成长过程是并行且相互促进的，这一激励制度也为跨学科人才培养提供了重要驱动力。3.跨学科教育基于学生主体进行，具有一定的市场化与就业取向美国研究型大学人才培养具有重视学生主体性、个人兴趣能力与个性化发展的传统，这在跨学科教育中体现得尤为明显。正如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对跨学科博士教育做出的系列规定，源于跨学科教育项目质量的难以评估与监督，因此挑选出更优秀的、有兴趣的学生去尝试这一项目，能降低项目执行风险与保障教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