壮族粽文化剖析——以广西武鸣县壮族为例

1、壮族粽文化剖析以广西武鸣县壮族为例第27卷第1期2007年2月河池学院journalofhechiuniversityvo1.27no.1feb.2oo7壮族粽文化剖析以广西武鸣县壮族为例林海,张有隽(1.河池学院政法系.广西宜州546300.2.广西民族大学民族学与社会学学院.广西南宁530006)摘要粽子是中国南方种稻民族普遍喜爱的一种食品.粽子的制作,食用具有一定的文化内涵.广西壮族的粽文化具有其独特性.本文以广西武鸣县壮族为例,通过田野调查,记录粽子的制作,分配,食用过程并分析相关问题.广西壮族是传统的稻作民族,粽子是壮族的祭品,过年礼品以及群众喜爱的食品,是壮族稻米文化的一个有机组成

2、部分.关键词壮族;粽文化;剖析中图分类号c912.4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6729021(2007)01009504作者简介林海(1975一),男(壮族),广西平乐人,河池学院政治-9法律系讲师,民族学人类学硕士,主要研究方向民族经济与文化;张有隽(1939一),男(瑶族),广西钟山人,广西民族大学民族学与社会学学院教授,硕士研究生导师,主要研究方向为瑶族历史与文化,经济人类学.粽子是亚洲稻作民族中广泛可见的一种食品.广西地处华南,属种稻历史最为悠久的地区之一,广西壮族则是历史上稻作水平较高的民族.粽子与壮族稻米文化能得到较好的结合,被赋予壮文化的独特意义,与其它民族的粽文化有所不同.一,调查

3、点糯米文化概况武鸣是广西一个壮族县,属于传统的壮族地区;1990年人口普查时,壮族人口占全县人el85.9%,汉族占13.2%,其它民族极少,除县城外,其余乡镇农村通行的都是壮话.笔者调查的中盘屯,位于武鸣县陆斡镇二塘村,该村地形上是一片小平原,水资源丰富,稻作条件极好.村民全部是壮族,讲壮话.粮食以稻米为主,在长期的稻作史中形成一种稻米文化,并且在稻米文化之下又有糯米文化.由于稻米作为重要食物,稻米文化更多显示日常现实意义;而糯米不能经常吃,糯米文化更多显示临时性文化意义,特别是被用于节庆时.每户人家为了自家消费需要,都要种一些糯稻,即使在过去米不够吃的年代,宁可以杂粮补充,也要安排一些稻田

4、种植产量相对较低的糯稻,而不肯把所有的田都种上产量相对较高的,平时食用的籼稻.因为糯米是过年,祭祖以及重大仪式上宴请宾客必要的食品原料.目前所种的糯米因其米粒较大,当地人都称为大糯,一般都在晚造种植.每家都种,种植面积根据需要糯米的数量不同而异.每户每年收获的糯米约在8o到200斤之间.大糯产量低,亩产约490斤,但米质好.有的家庭预计次年将举办仪式,需要用大量糯米,一次可能用去200斤,该年糯米总需求量达到400到500斤.这时就会种植小糯(名称是相对大糯而言的),而且可能在早造种植.因为早造种小糯亩产量较高,达到600至700斤.中盘屯总共有水田166亩,每年晚造种糯稻的田约占8%,早造种

5、糯稻的约有一两亩.2004年中盘屯共有246人,以此推算,年收入糯谷约640o斤,每人有糯谷约26斤,以出米率60%计算,平均每人年有糯米15.6斤.每人每年的消费量略小于此数,因为有一部分糯米被送给城镇亲戚了.用于包粽子的糯米数估计占总收入糯米数的一半.二,粽子的制作与食用及其中的文化意义不同于汉族只在端午节包粽子的习俗,武呜壮族更注重的是在过年包粽子,称为年粽.有的村在腊月廿八,廿九就包粽子,有的村在年初一这天包.中盘屯的年粽就是在正月初一这天包的.包粽子的前一天,选用上好的糯米(自家种的),淘洗干净,再用冷水浸泡一夜,次日再捞出.也可以用热水浸泡,两-/,时即可.馅料一般选用绿豆,绿豆浸

6、泡的时间要长一些,因为它比较硬,用70度的热水也要泡6个小时左右,用冷水则要泡l0多小时.过去有的家庭爱用自家小石磨将绿豆碾磨,除去外壳,使之更易煮,味道更好.现在村上已经没有仍在使用的石磨,但过年时市场上有磨好的绿豆出卖,可以买来使用.另一种重要的馅料是猪肉,一般选用半肥瘦的猪肉,切成条状,放盐,酒,五香粉,酱油等腌制95两三个小时以上,现在,有专门的粽子调料出卖,名为面酱,主要原料为食用油,盐,香料,面粉等,放了面酱就不必再放其它调料,也不必腌制,将面酱和猪肉拌好后就直接可以包粽子了,另外要在糯米里放一些盐拌匀.有的还要和上炒熟后捣烂的芝麻.包粽子的叶子是专用的粽叶,有的家庭就种在庭院里,

7、有的种在房子附近.粽叶一般宽五六寸,长约一尺五,叶质类似芭蕉叶.棕绳(捆粽子的草)有两种,一种是席草,即广西大部分地方用于编草席的一种草,种在水田里,长约一米;另一种是长在旱地的野草.包棕子的时候,首先将新采的或干的粽叶放入锅里,烧开水煮一下.一方面是消毒杀菌,另一方面是使粽叶变软,便于包卷.煮过后再拿去泉水或河里洗净.粽绳在腊月底的市场上大量有售.买回后同样洗一下放在水里泡着使之变软,便于捆扎.粽叶和粽绳都要晾干后才好使用,不然容易弄湿衣服.包粽时将粽叶背面朝上,展开叠好,先放适量糯米,用食指从中开一沟,再放上绿豆,猪肉又放于绿豆中间,再放上糯米盖好,然后将粽叶包好,再用粽绳捆扎紧.过去中盘

8、屯的粽子里不放绿豆而放生姜,取高兴之意,因为在壮语里高兴和姜读音相同.现在放绿豆的粽子较好吃,再放姜就不好吃了,所以不再放姜.粽子的形状一般是长条枕头状,所以又称枕头粽.包粽子主要是妇女的工作,男性一般最多做馅料准备工作,甚至什么也不做,其它工作都是妇女所做,尤其是中老年妇女.粽子是展现妇女心灵手巧的一个重要象征,壮族群众非常注重粽子的外观,讲究粽子的漂亮.最好看的被认为应该是形状饱满结实,绝不能松散,否则主人会觉得丢脸.包粽时全家妇女聚在一起,主要是中老年妇女包,青少年女孩子则是在学习,互相谈天说地,整个包棕子的过程充满欢乐祥和的气氛.粽子根据形状大小可分三种:十多斤一个的是大粽子,称为皇粽

9、,壮语叫逢皇;由于大粽子太难包,也太难煮,现在不再做十多斤一个的了,做成五,六斤一个的,功能上相当于过去的十多斤一个的.现在不少50岁以下的妇女少有包过五斤米以上的粽子.一斤多一个的属于中等的粽子,就叫逢;还有一种几两重一个,是为还不大懂事的小孩子包的,一般是两个连在一起,拿来送给小孩子,小孩可以自由地拿来吃,孩子们都很喜欢.而大个的粽子小孩不会解,需要大人解开分好,然后全家一起分享.小粽子是小孩的特权,春节小孩去外婆家拜年,回家时外婆家在回礼中一定会有小个的粽子,壮语称逢勒,就是小粽子的意思.还有一种小粽子是专门做来供神的,比如去村庙供神,或在水井边上供神,供了之后粽子就留在那里,通常也做一

10、些小个的粽子去,并且里面不放馅.做法跟做给小孩的粽子做法一样.包好的粽子要煮,中等大的和小的粽子一般放进大铁锅,放的水要淹过粽子,又不能放得太多,然后慢火煮.时间视粽子多少而定,现在一般要煮6到7个小时.皇粽则可能用水缸来煮,由于水缸传热慢,不能用大火,大粽子本身又难煮,所以一般要用文火煮10来个小时.过去有煮粽子晚上不睡觉的,边烤火边聊天到天明.粽子熟透的标准是馅心浸化,猪肉的油从内部透过绿豆渗透到糯米之中,粽叶的清香从外渗入糯米.这时的粽子味道非常好.煮好的粽子一般挂在墙上或楼梁底下,以便通风保存.有的家在几天后再煮一次粽子,这次不用煮太久,主要目的96是杀菌,再挂起来就可保存久一些.据当

11、地人说,专用的粽叶本身具有防菌防霉的功能,是其它的叶子不可比的.年粽一般在正月十五之前吃完.在十五这天再包一次.第一次食用粽子之前,先要用粽子供神.供神有两个地点,一个是位于村子西面的村庙,其实是一个简单的神龛,里面没有神像,这是祭拜祖先的地方.另一个是在每家的堂屋之中的神台,祭拜的也是祖先.许多人家的神台并不是专用的,一般是靠正对门的墙放一张八仙桌,上面摆一个香炉,祭祖时就把粽子放在香炉之前,然后点上香插到香炉里,摆放的粽子要有几个,一定是双数,不能是单数.祭祖拜神过去一般是男人的事,现在男女都可参与.供过神后,就可食用粽子.解开一个粽子,用绑粽子的席草将之勒断,将长条状分成一小截一小截的,

12、然后全家共享.粽子冷了之后,要食用时先放入锅里用水煮热,也可先分截,再放到油锅里煎,然后盛上食用.粽子是过去春节亲朋相互馈赠的礼品,去亲戚朋友家拜年,总要带上两个粽子,当地人称呼是一对粽子.过去送人粽子,以大为荣,送的粽子越大个,自己越有面子,所以十多斤重一个的粽子并不稀奇.去拜年的人送了粽子,主人家是一定要回礼的,回礼也是粽子,同样还是两个,但不能将客人送来的粽子作为回礼,而应该用自家做的粽子来回礼,这就是礼尚往来.所以每家过年都要准备好粽子,否则别人送来粽子而自已家没有回礼,那是不能想象的事.现在不再以大为荣,亲朋之间互送粽子的情况少了.有三种情况仍是要送的:一种是娶了新媳妇的,婆婆要亲手

13、做一对大粽子,十多斤一对,给儿子媳妇春节期间带回外家.另一种情况是刚建好新房的,次年不能包粽子,次年的年初二,近亲要给建了新房的家庭送粽子,也是送做得较大的两个.还有一种情况是如果家里有老人过世,次年家里就不能包粽子,次年的初二,亲戚们会送粽子,一般是送一个,现在也有送一对的,送来的粽子就放在堂屋的神台作为供品.正月十五各家还要再包一次粽子,做法跟年初一的一样.也是很热闹,有的家十五这天做粽子的数量比初一这天做得还要多.在十五这天也要到村庙供神,并在家里供神.名义上是十五的粽子,但许多家庭在十四这天就做了,煮好到十五再从锅里拿起来.除了春节以外,三月三祭祖的时候,五月初五端午节,也有很多家庭包

14、粽子,做法跟春节的一样.端午节还做一种凉粽,做法是从山上砍回一种木本植物,然后烧成灰,将灰放入水中,制成灰水,等灰自然沉淀,用水浸泡糯米,做的时候不放馅.包好的粽子煮好后糯米呈金黄色,醮糖水吃,别有一种风味.煮好的粽子要先在家祭祖,然后才可食用.一般不去村庙拜祭.凉棕所用的灰水具有碱性,所以有助于粽子的保存,此外,当地人相信所用植物的灰水性凉,可抵消一些糯米的温性,而且端午正值人夏,也需凉的东西.吃凉粽时,一般要沾溶好的黄糖来吃.端午粽不做十多斤的大粽子,以中等粽子为主,做有少数小粽子.端午粽一般自家食用,极少送人.三,作为稻米文化体现的粽子壮族是华南地区土着民族.人工栽培稻系从野生稻驯化而来

15、,野生稻在华南有广泛分布.不少农业考古学家认为,华南是水稻起源地之一.壮族先人的稻作文化有悠久历史.在南宁地区发现一大批距今75009ooo年的新石器时代贝丘遗址,出土石斧,石锛,石磨盘,石杵,蚌刀等与稻作有关的工具.广西贵港罗泊湾西汉初期墓中发现有稻谷和记载稻种的木牍.合浦堂排西汉晚期二号墓的铜锅中也发现稻谷.梧州市东汉墓出土的铜仓,出土时尚保存有谷壳.广西各地汉墓普遍发现装谷容器的模型.以上考古证据说明广西至迟在汉代就有了大规模水稻种植.水稻一直是广西的主要粮食作物.壮语称米为糇,称粽子为糇逢,就是米粽的意思,与北方称粽子为角黍相差甚远.由于水稻种植的发展,广西的水稻品种非常丰富.明朝嘉靖

16、年间(15221566年)编的<钦州志载有水稻品种26个,其中籼,粳稻共11个,糯稻15个.糯米品种如此之多,说明糯米在广西的出现肯定远早于嘉靖年间,只是确切的出现年代难以考证.这一记录还说明糯米这一种类是相当受重视的,否则不会发展出如此多种类.糯米粘性强,有香气,壮族认为其性温,不宜多吃,尤其病人不宜.正是有这种矛盾特性,加之产量较低,糯米被与神圣性联系起来,祭神的场合或重大仪式是少不了糯米的.如建新房时,主人家一定要蒸糯米饭,送给一些近亲.而正式的祭祖扫墓,更是少不了糯米饭,壮族五色糯米饭,最重要的功能就是作为祭祖供品.此外,在各种节日,壮族还要将糯米制成糍粑,米糕,油堆等食品.糯稻

17、是被赋予文化意义的作物,糯米不仅仅是满足基本需要的食品.正因为这样,各家各户都少不了,但需求的又不多.所以都会种少量糯米.据广西省政府民国22年(1933年)的产量统计,籼稻占83.28%,粳稻占7.2%,糯稻占9.52%.广西的粽子也是一种节日食品,同样具有其文化意义,用糯米来做就是顺理成章的事情.广西汉族和壮族都在五月初五做粽子,有关粽子的记载又比中原出现得迟.有可能是中原汉文化传人的一种体现.这一点今天已难以考证.壮族先人给这种文化产物赋予自己的文化意义.在广西,粽子与稻米文化得到很好的结合.壮族把粽子直接称为米粽就是一个证明.并且,不同于中原,荆楚地区记载的用菰叶,竹叶,芦苇叶等.广西

18、壮族有专用的粽叶,并且专门种植.由此可见粽在壮族文化里的地位要比在汉族文化中的地位重要.从粽子作为一系列壮族节庆糯米食品中的一种来看,它确实是壮族稻米文化的一种体现,尤其是糯米文化的直接体现.四,壮族粽子的文化意义解释粽子(北方原称角黍),最初是用于祭祖和祭土地神,祈求丰年的一种祭品.后来又与屈原联系起来,表达了对屈原的敬仰,也是一种对爱国主义精神的褒扬的表现.汉族角黍祭祖和端午纪念屈原都是在初夏,为什么壮族大量做粽子是春节呢7.春节这一节日习俗是伴随汉族的月历的传播而传播到广西的,如果没有对月历的采用,以此来计算节气,就谈不上过春节.汉族地区,尤其是江南的稻作水平比较发达,广西稻作的发展与向

19、汉族学习是分不开的.稻作的一个非常重要的因素节气和历法被引入广西,具有必然性,它今天已成为壮族稻作文化的一个不可或缺的因素.可以肯定,广西壮族先人的过春节习俗,也是随历法引进或在此后向汉族学习的.节日是人类社会普遍存在的社会现象,具有强化社会秩序,维护和加强社会成员之间关系,传承社会知识的功能.节日的起因有两方面,一方面是敬神祭祖,以求神灵佑护,另一方面是群众自己的娱乐,给生活增添乐趣.不仅壮族有许多节日,世界上其它民族也有许多节日,其起因不外乎娱神与娱人.壮族的许多村寨,有每月过一节的传统,即每个月至少有一天是节日,每到节日,主要是做些好吃的食品,包括正餐的菜和糕点类食品.现在许多村子还记得

20、每月的哪一天是传统节日,但生活条件已改善,平时吃得好了,到了节日那一天也是差不多,只在一些重要节日隆重一些,如七月十四,八月十五,春节等普遍庆祝的节日.春节是广西壮族最隆重的节日.壮族选择粽子作为春节食品,一是因为它是糯米文化的直接体现;二是因为粽子可以保存一段时间;三是粽子作为春节礼物比较方便.从作为春节礼品这一功能来看,与壮族其它食品相比,粽子是比较符合需要的.最重要的原料糯米家家都种有,而粽叶也不用花钱,至于馅料,可依经济情况而定,反正包好的粽子人家看不到馅心,不至于被人看出不好而丢脸.中盘屯改革开放前做粽子就没有用绿豆,有人解释为过去经济困难,只好从简.那么,为什么壮族的粽子做得那么大

21、个呢?汉族地区的粽子,大的一斤米左右,小的一般二三两米一个.壮族的粽子,一斤多米一个还算是小的,十几斤米甚至几十斤米一个的粽子令外人惊叹不已.据笔者了解,主要是因为过去互送粽子时,由于一般是固定送两个,送给别人的粽子越大个,就会感觉自己越有面子,所以做的粽子就大个.越是重要的收礼对象送的粽子越大个,就越表示送礼者的诚意.从人类学的角度来讲,粽子在这里成了具有夸示性质的礼物.因为在解放前大米普遍不够吃的情况下,每户种植的糯米必然是有限的,从理性上说,必然要以平时粮食得到满足为首要目标,只有家里粮食多,米吃不完的人才有能力拿出大量糯米来做大粽子.所以能送大粽子给人显示了一种富足.从另一个角度看,根

22、据人类学的礼物观点,礼物越贵重,送礼人对收礼人拥有的权力就越大.按中国的说法,就是收礼人欠下了送礼人的人情,自然的,送得越多,个人拥有的人情债债权的增加给人带来社会荣誉和本人心理上的满足感越多,越觉得自己有面子.改革开放以来,壮族人民的生活水平有了很大提高,尽管还没有达到富裕的程度,但温饱问题大部分早已解决,几乎所有的壮族农民都有吃不完的米,完全有能力种更多的糯米,在这种情况下,大粽子并不值得夸耀.另外,由于市场经济的冲击,人们开始更倾向于追求经济上的利益,相比之下,由送礼而增加个人荣誉的动机弱化了.并且,由于大粽子已经是每个家庭都可做到的,它就不再具有贵重礼物的身份.甚至,从一种朴素的经济观

23、点思考,由于每一家都有粽子,送来送去没多大意思.互送粽子的情况在今天已明显减少,大粽子也比较罕见.从目前情况来看,送给建新房的家庭和有人去世的家庭的粽子还是比较大的,一般是10或者12斤米一对,即每个有5斤米或6斤米.由此看来,壮族粽子的文化功能,主要有三点.首先是戈德华,李炳东编着广西农业经济史稿,第154页,广西民族出版社.1985.12.广西通志,农业志>,第226页,广西人民出版社,1995.5.97作为敬神祭祖的供品.人们敬神是为取悦于神灵,以求得佑护.为了达到取悦目的,要用自已最好的东西作为祭品,粽子作为春节祭品是不可或缺的.用大粽子祭神表现出富足,气派,也表明一种对生活越来

24、越好的盼望.其次是作为人们喜爱的美味食物.它是糯米食品系列之一,其美味和带给人们喜庆气氛的功能是其它任何食品不可替代的.第三是作为春节拜年不可缺少的礼物,具体表现了礼这一抽象心理.粽子已成为壮族社会生活的有机组成部分,既是物质上的,又是意识上的.它已在壮族人民的民族心理上扎根,对广大壮族群众而言,如果过年不做粽子,那就不是过年.再说端午节粽子的意义.在广西,尽管读书人都知道端午与屈原的联系,但壮族端午节显然与纪念屈原这一事件关系不大.五月正值人夏,是春夏之交的过渡期.人们对气候的适应需要有一个转变.广西许多地区,包括武鸣县,在这一天都要采取一些避邪措施,如采集柚叶,桉叶,苦楝叶等煎熬,取汁洗澡

25、,以避邪健身,另有在家洒雄黄酒,喝雄黄酒等行动,目的也是为了避邪.相传这天任何草木均可成药,许多地方街上形成药市,有很多草药卖.更为特别的是,武鸣的端午节又称牛诞节.这一天禁止役使耕牛,甚至用糯米饭,白酒喂牛,以感谢牛为人的辛苦劳作.壮族对端午粽的重视程度,远不及对年粽重视.有的家庭包端午粽,有的家庭因农活忙或天气热,根本就不包.广西民间关于屈原的说法极少,有部分人知道屈原故事,也是从书上看来的.可见,端午粽与屈原故事无关,它更多的是作为一种糯米文化的体现,一种献与神灵的祭物,更是一种群众喜爱的糯米食品而存在.端午粽是壮族粽文化的支流,是在汉文化影响下的壮族本身粽文化的变迁反应.五,粽文化的变

26、迁春节和端午的粽子是武鸣壮族共有的.随着社会的发展,粽子在一些地方就不仅仅限于在以上两个节日出现了,有的地方在二月初二也包粽子.二月初二是祭灶神,祈求土地神赐福的节日.广西些地区壮族有在七月十四包粽子的习惯,有的地方在八月十五也要包粽子.上世纪九十年代一本有关武鸣县壮族的书在饮食部分这样写道:粽子在一年之中大部分节日都有.叫这说明粽子在一些地区已经日益作为一种群众喜爱的食品而世俗化,服务于人的需要.有的家庭在贵客来临或喜庆时就包粽子,粽子在这种情况下具有喜庆欢乐的象征意义.另一方面,即使是在广西,各地壮族的粽子也显现出地方特色.例如:过去在广西宁明县有一种粽子,有八仙桌大,用芭蕉叶包成,内放剔

27、去骨头的腌猪腿.包好后放到大水缸里,注满清水,盖严缸口,在大缸外用稻草绳绕满.煮时,先点燃草绳,再在四周不断加谷壳,一连烧七天七夜,粽子便熟了.欢乐的人们抬着大粽子游街祭祖,然后与同族的人分食,以示同心同德,和睦亲密.在粽子的形状方面,除枕头粽外,还有比较常见的是驼背粽,即类似枕头形,但有一面凸起如同驼背形,故此得名.另外还有猪仔粽,牛角粽,羊角棕,三角粽等,形态各异.此外,粽子已成为一种商品.在广西壮乡的大部分市镇,粽子已经成为一种食肆佳品.有人专门包粽子卖,一年四季几乎每天都可买到.市场上卖的粽子包得都差不多大小,论个出售.这个时候,粽子纯乎是一种商品,买的人只是把它当作一种食品,它的使用价值就在于它是可吃的,卖的人则是为了赚钱.结论粽子是稻米文化在饮食上的体现.作为壮族糯米文化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壮族粽子既是祭神祭祖的物品,又是人们喜爱的食品,是人神沟通的中介,更具有喜庆欢乐的象征意义.从粽子,春节,端午这些事象可以看出,壮族对汉文化的接受并不是被动地全盘接受,而是将它们赋予自己本土文化的意义,从人类学的观点来看,这是文化变迁,是再解释.而广西壮族内部的粽文化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