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纪的企业社会责任

21世纪的企业社会责任 意大利哲学家Antonio Gramsci曾经说过，历史是一个伟大的老师，但可惜她没有学生。我认为，如果我们现在要更好地讨论可持续发展，我们要先了解可持续发展的概念是怎么开始的。 我2003年在洛桑大学开始教授商业伦理，我清楚地记得，当时我的同事问我，你是不是打算和学生们讲宗教？ 那一年，我进行的第一个访谈，是一家大型德国公司的总裁。总裁说，社会责任在我们公司，已经有百多年了。我请教他，那贵公司在社会责任方面做了些什么？总裁回答说，我们从一百年前就开始赞助总部所在城市社区的游泳池。显而易见，十年前，人们对社会责任的理解还是有局限性的。 今天，在从米兰来的出租车上，我和司机聊天，谈到我上社会责任方面的课。司机马上说，社会责任很重要，接下来我们就开始谈论全球外包的问题。你看，十年间大家对社会责任的理解有多大的变化。十年前，在同事们眼里，我还是一个古怪的讲授宗教的老师，十年后，出租车司机和我讨论全球外包的问题。 我想说，人类目前可能正在经历历史上前所未有最迅猛的变革。如果世界真的在高速地变化，那么我们之前熟悉的答案，已经不足以解答我们遇到的困难和新挑战。 我给你看下这张2013年4月在孟加拉图首都达卡工厂坍塌的图片，我还有很多这样的图片。这张图片给人的震撼比我说上两小时还有用。 我们必须承认，从社会可持续发展和环境可持续发展角度来看，目前全球化生产模式存在着不少问题。作为消费者，我们可能不清楚出了什么问题，为什么会出这些问题，但我们都能隐隐感觉到不对劲儿。正是因为消费者感觉到有问题，在过去十几二十年里，人们对跨国公司的期望才发生了变化。 汽车行业在可持续发展方面远落后于其他行业。理由很简单，跨国大公司只有在被舆论指责的时候，才会认真地开始面对和试图解决问题。 首先被舆论抨击的是最早把生产外包到发展中国家的耐克、李维斯及其他服装品牌，然后是咖啡和茶等原材料制造公司，再逐步转向有更复杂业务的大公司。汽车公司现在也面临耐克20年前面临的问题，或多或少依旧一筹莫展。 企业社会责任的概念，20年来，在很多人的头脑里，包括大公司负责人，甚至也包括大学商学院的一些教授，一直都没有改变。 投资银行高盛集团总裁Lloyd Blankfein，在全球金融危机最高峰的2009年，依然大声地说，我们在替上帝干活。人们不禁会问，在以华尔街为始作俑者的全球金融风暴中，Blankfein非但不反思自责，而且哪里来的自信？ 高盛的自信就来自于大公司们相信，企业对社会最大的贡献就是创造利润。每个人都应该跟随自己自私的想法，因为如果每一个人都想为自己创造最大的利润，最终作为个人活动总和的社会也能达到更高的水平。 因为新自由主义经济学而获得诺贝尔经济学奖的美国学者米尔顿?弗里德曼，是这种理论的坚定支持者。这种每个个人都为自己利益最大化而努力的理论，影响了整个20世纪下半叶。 也许弗里德曼的理论在20世纪确实没错，但现在的21世纪，这种理论错了。但不幸的是，弗里德曼的学说目前还占主流地位，在大学在商业公司里继续盛行。企业领导人会问，凭什么我们要向股东以外的人负责？ 认知失调现象 这就像美国社会心理学家Leon Festinger描述的人类“认知失调”现象。在1950年代，他观察到在美国社会里有一个信仰上帝的团体，他们相信在具体的某一天上帝会开一艘宇宙飞船，降落到一个山头上，把他们带上天堂。于是，他们就出售了自己所有的资产，在那个山头上等。当然，上帝并没有来。 当时，Festinger就坐在这群人当中，想了解他们在上帝没有出现，从梦中清醒回到现实后的反应。他们的反应很冷静。为什么上帝没有来？那是因为他们还不够好，还不值得上帝来。上帝还会来，要继续等下去。 Festinger发现，认知失调现象，即人们并不是按照事实来形成自己的认知，而是让事实来强化自己已有的认知。也就是说，如果你坚持自己的习惯想法，你身边发生的事都会来证实你的想法。 在可持续发展的论述方面，我最推崇的作家是Jared Diamond。在他的世纪巨著崩溃中，Diamond试图探究人类文明崩溃的原因。他研究了各个文明，例如罗马帝国、印加义明、东印度群岛文明，以及格陵兰岛等，他在各个文明的崩溃研究中发现了一个共同的问题对一个社会或一个人类群体来说，如果一场危机降临了，但人们对此毫无头绪，人们会怎样反应？ 各个文明的人们的反应都类似，那就是加强自己已有的习惯和信念。矛盾的是，正是这些已有的习惯和信念导致了危机，格陵兰岛就是一个例子。 一千多年前，维京人从瑞典出发来到格陵兰岛，带来了他们在瑞典农业社会的习惯和生活方式，也就是以肉食为主。格陵兰的气候与维京人的家乡瑞典差异很大，格林兰的土壤也远没有瑞典厚而肥沃。所以在几代人以后，维京人的农业生产破坏了格陵兰的土壤，于是饥饿降临了，很多人被饿死，只有少部分人回到了瑞典。 格陵兰岛其实不缺食物，周边海域里有很多的鱼，但鱼不是维京人的食物，于是维京人在食物堆中被饿死了。维京人有机会改变，不被饿死吗？当然有。当他们到达格陵兰岛时，岛上就有因纽特人。维京人很好地观察到因纽特人如何生活，如何捕鱼吃鱼。但维京人坚持他们固有的生活习惯和方式，于是他们越坚持用故地传统的农耕方式，危机就越严重。 格陵兰岛上发生的维京人的故事，也许正是汽车行业目前的情况。 今天我读了一篇文章，主题是汽车行业全新价值链的可持续发展。我非常喜欢这个题目，因为全新价值链也意味着汽车行业需要在所有可能的环节都进行改变。耐克、李维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