哲学论文-《明儒学案》研究中国思想学术史的理论与方法

作者：方光华 摘要：黄宗羲的明儒学案使中国传统思想学术史中最成熟的作品，叙述明代儒学由理学向心学的发展演变，突出学派的传承，及思想家的学说宗旨。进而对中国传统思想学术的研究对象和方法等基本理论进行了探索，为思想学术史研究建立坚实的基础，并保留了大量珍贵的史料，对后世的历史和哲学研究都产生了重大影响。 关键词：明儒学案 黄宗羲 思想学术史 黄宗羲（16101695），字太冲，号南雷，又称梨洲先生，浙江余姚人。所著明儒学案对中国学术史研究的内容、方法等重要问题进行了初步探索，他关于中国思想学术史研究理论与方法的认 ， 中国思想学术研究史 产生了 的影响。 、 黄宗羲的思想学术史研究理论 思想学术史的研究 中国 的传统。明 ，出 了 、 、 学、 、论 家要旨、 等论著与料。currency1中 “的fifl 学术的发展。认为 ，并家 学，”了 大的 ， 明， ， 、术为 fl的 象出 。 ， 论 家要旨明出： 而 ， 而 ， 、儒、 、 、法、 学术，都的 ， 出发 ，理论的 。 和论 家要旨 的 学术，都” 的 为 。 黄宗羲著明儒学案，认为学术史研究”要 学术 的 。他说，学术 ， ，并 大与江 及 的关 说明：夫犹，江、 至 蹄踯，莫 昼夜 趋 ，currency1 为 者，至于而为 矣1（明儒学案序，P7）。江 支 流虽然 ，但都 趋于，” 的组成部fi。学术”如此，虽然 家 派所 ，但都”的 。他认为理想的思想学术史研究应该使关于的所 创都能 ， 竭currency1心 万 的基础 ，使 家 派的学术观 ，醇疵互1（明儒学案郑性序，P1）。 黄宗羲 对用 观 思想学术史。明代周汝登撰学宗传， 伏羲、神农、黄帝、尧、禹、汤、文、武、周、孔、孟、 ，中经董仲舒、杨雄、王通、 愈、穆修、胡瑗、周、 、张、邵、朱、陆，终至王学 ，凡18卷。黄宗羲批 的主观性太强，扰金银铜铁为 器，” currency1 人 宗旨， 家 宗旨。他 对把思想学术史研究简单等 于史料。孙奇 逢康熙五年（1666年）写成理学宗传，凡26卷，传包括周、 、张、邵、朱、陆、薛（瑄）、王、罗洪先、顾宪成等 ，currency1余 fi列入儒考，隋儒考、唐儒考、宋儒考、元儒考和明儒考，谓备考。又 附 卷，谓 补遗。黄宗羲批 这 著作，杂收 复甄，currency1批注所及，未必currency1要领，而闻亦陋1（明儒学案发凡，P17）。他说：学问 ， 人用着者为真。凡倚门傍户，依 者， 流 ， 经生 。思想学术史的 于 fi 学术的 性。 ， 论，学者于currency1 ， 着 理 ，所谓本而万 。 ， ”学问1（明儒学案发凡，P18）。他 于“ 的学说理 中 理出 学术演变 的 理 ， currency1 华， currency1， 的学说中的内 。 明儒学案” 本而万 的学术史观，对明代理学思想的发展历史了。 代先后、学派传承为currency1索，思想家的传、学说述 、料摘“为 ， 、 统的 明代理学思想发展的历史。 fi列fl说， currency1fl宗周对明代学术的 论， 学术， 、”学案，叙述明代学术由理学向心学的 ， 姚江及 王门学案，着重叙述明代王学的发展与传， 修、 、学案，叙述王门派对王学的修与，并 儒学案中及 朱学者对陆王心学的批 。最后 和 学案， 为 朱学的 ， 为王学的 ，后学 儒学发展的 向。黄宗羲的论述，明代理学的发展包括 ：1、明初的理学 朱学为currency1 ，而 与、薛瑄学派为明代朱学 大宗。 家学术 ： 学主 ， 学重 ， 门人 ，发 fl说， 中 出 学，为明代心学 发 。2、明代中，王 而 ，王学大 ，成为 后明代理学 大宗。王学传人，currency1所 fi成 派，而 江王门为王学 传。王门派 传fl说 中， fi ： 向于 、朱的问学， 出入于 、 ， 主张和 、朱与陆、王的学术 。3、及至明 ，宗周 王门 ， 学 承、发陆、王本心学， 而成为明代王学 、陆王心学 者。 王学的 及currency1发展和演变 中， 修、 等王门派对王学的修， 学与王学的， 、朱学者对陆王心学的批 。 出 了王 、 坤等人的 理学 向。这些 王学派对陆王心学的修、和批 ，”明代中后理学发展的重要内容。 黄宗羲明代理学的发展历史，”他最主要的 准，任何思想学术，要对的 定创，都能 他的学案中 。那么，他所谓底包括哪些主要内容呢? fi先，包括对宇宙本的认 。什么”宇宙的本，理学家 的法，张载认为气”万物的本， 、朱认为 理”万物的本，而陆九认为心”万物的本。明代理学的主要创”，王 明 fi论证了心”万物的本。黄宗羲的 fl宗周 方 认为盈 气而已矣1（明儒学案 学案语，P1520），另 方 又认为 万物本物，物者，统于吾心者， 底，他 吾心为宇宙本”。黄宗羲说：盈 皆心，肯定心”宇宙本，但他的心本说图包括理学的探索成果。他认为心理 ，说： 万物 理， 外于腔 里，故心 广大1（明儒学案文简 先生若 ，P877）， 万物 理俱 我心的认 范围 内。后 学者错 意， 为此理悬空于 万物 ，吾“而穷 ， 几于义外乎？此 差， 万 能 1（明儒学案序，P7）。如果认为理”先验的，超越于 外、万物 ，那 格物穷理，”本 倒置，事倍而功半。故穷理者，穷此心 万 ， 穷万物 万 1（明儒学案黄梨洲先生”序，P9）。他又 重视气，认为理气 ：宇宙 气。即使 混沌，人物消 ， 空虚，亦属气耳1（明儒学案太常王塘南先生 槐，P469）。 气，更理，所谓理者， 气 条理故立此 耳1（明儒学案肃敏王竣川先生 ，P1175）。气为 万物 本，理”气运动变 的 。理气 由人而造，currency1浮沉升降者而言， 谓 气；currency1浮沉升降 失currency1 者言， 谓理。盖 物而 ， 物而 1（明儒学案学曹月川先生 ，P1064）。黄宗羲甚至说，理学、气学 ”人们通 方式、角度认知的 ，们都统 于心。 currency1，包括对人类 性的认 。黄宗羲坚持性 论， 恻隐 恻隐， 羞恶 羞恶， 恭敬 恭敬， ” ” ，千头万绪,轇轕纷纭，历然 昧者，”所谓性。性” 万物 理，公，心” 己所 ，私1（明儒学案文 罗 菴先生钦顺，P1109）。他认为对人而言，变者为心， 变者为性， 为气 流行， 能 及，故人 所禀， 能 。气质虽 ，而中者未尝 1（明儒学案太仆 巾石先生怀，P912）。所 儒者 ，“至变 中， currency1 变者，而后心与理 。性 ，心 动 感应， currency1 而真妄杂1（明儒学案文敬胡敬斋先生 ，P30）。 ，包括人生方式的认 。黄宗羲的哲学 说” 实 的哲学。他 明的 知说 字即”行字1（明儒学案姚江学案，P179）。认为 明 知 语发 年，未及与学者 究currency1旨，后 门 意 和， 复立言 本意1（明儒学案姚江学案，P180）。 明儒学案中，黄宗羲对王 明的 进行了 论，他认为王 明 恶者， 恶 耳，谓性 恶，为 恶恶者， 然， 然 昧者，知，性。 明于此， 字，言性 知”本， ；格物” 夫，人 1（明儒学案学案，P1379）。关于 与 的重 ， 了他 这类虚实问题 虚实的基本法。 黄宗羲 思想学术史对本依 的实 ， 出他和而 的哲学史观与心本， 夫所至，即currency1本的哲学验。 作者：方光华 黄宗羲研究中国思想学术史的方法 黄宗羲明儒学案研究中国思想学术史的主要方法 为： ，他对史料 常重视，明儒学案的料都” 由”著中出 。 先儒语者， 条，知 意谓何。currency1人 生 神未尝 ，如何currency1学术？”皆“ 要，未尝 人 本1（明儒学案发凡，P17）。 ，他出对思想家思想的研究应该思想家的宗旨，把currency1思想家思想 的心部fi。学者 能currency1人 宗旨，即“currency1，亦由张初至大， 能月 要领1（明儒学案发凡，P17）。他认为大凡学 宗旨，”currency1人 ，亦”学者入门 ， 义理穷， 定 字，如何fi 使currency1 我1（明儒学案发凡，P17）。通 对明代理学中主要 为心性、理气、性fl ，气质与义理性 ，本与 夫 等等问题的 论，黄宗羲对明代思想家的学说宗旨进行了，至 对于我们理 明儒的思想考 。如主 ，主敬， 明宗旨 知，宗旨 认 理， 等。 ，他重视学派 思想学术史研究中的 。黄宗羲罗明代理学家，为 fi学派，为 学派立 学案，学案 几乎都 序言， 说明该学派的传”。他论 学派 与 currency1 传 ，虽 斋、 为 ，终 此。出currency1门，然叙所， 关， 为派1（明儒学案 学案，P14）， 的说明 学派的思想，又 了与学派的关 。他认为 明 学， 入 ，而姚江， 学矣， 语，出 的学术发展大。又论姚江、 立宗旨， 门人，虽 及王 ，然 学于 者， 于王，学于王者， 于 ，亦犹朱陆 门， 出入。currency1后 流 ，王 外， 学者，至 1（明儒学案学案 ，P876），出了王学与 学 。学派fi 为 明代儒学流、思想演变 了坚实的基础。 、他重视思想家生 行事的考，真实的 学者的 人格。黄宗羲重视fi 思想家们的思想与行为” ，他认为 言行 的思想”真代 思想家认 的思想， ， 么 ，终究”虚 。这 对关 学者生 义出 的 些史料 明，如 与 并为 石作、薛瑄与太王的关 、 生 、 与太方的关 等等，黄宗羲 ， 。 出他对真儒者、真儒学的理 。他所理想的儒者， 方 学思，“ ， 证 理 变 ，而 于心， 为 学2（ 文 注黄梨洲先生神，P99），另 方 ，又能经世 用，他 等 学 、 的行为，和 堂fl友，冷风热血，洗涤乾坤1（明儒学案学案 p1375）的风范。钱穆说他欲冶文苑、儒、学于 炉，重复者儒 大 ，并且欲推学术事功而 3（中国年学术史，P32），这currency1实” 明学者 的思想趋向。明儒学案 为颜农、何心隐、李卓吾等人立学案，” 为他们的学术 入于 ， 变而为（张）仪、（苏）秦 学矣，已经复 所能羁矣1（明儒学案 学案 ，P703），言行 能统 。 黄宗羲的学术史研究方法论与他的哲学思想和学术史观 内 的统 性，这使他的著作更 成熟、完 ，较人的研究 更坚实的理论基础，为中国传统思想学术史研究出重大突破， 仅后人留 大量研究明代思想史的翔实料，为中国思想史学科理论建 打 基础。 作者：方光华 黄宗羲思想学术史研究的影响 黄宗羲关于思想学术史研究的理论与方法，为后 的中国思想学术史研究者所 承和发展。 学诚曾对黄宗羲的思想学术史研究 所 ，说黄宗羲的思想学术史研究 浓郁的言性 者，必究于史4（文史通义浙学术，P523）的风格：梨洲黄 出 门，而万 兄 经史 学， 至 祖望辈尚存currency1意。黄宗羲试图把思想置于历史中 ，这 历史意 启 后人“历史发展演变的角度思想学术。后 的 祖望宋元学案”秉承currency1意， 学案小 、 儒学案等 作，虽然理论 度和广度 所 及，但实 刺激推动了代学术史研究的 。 然，明儒学案中 的黄宗羲的学术史观 定的历史局限性。他学术史研究局限于儒学范围内，能“更 宽广的视野中客观的 、 思想 中国传统学术中的 ，对学术史研究领域中文明交往和文 “ 问题的认 够 入，这后 的思想学术史研究留 了进 步探 的课题。 20世初年，中国的学者们试图对中国传统学术的这 心范畴出 的 说。他们认为，要明中国思想学术的研究内容，fi先应该抛弃传统的统观 ，用 等的 光 家 学，要” 学术史 创的思想学术，都应 学术发展史 占 定的 。currency1应考 方社 学、 学、哲学”理 fi 传统学术，对中国思想学术史的创出 条理的 。 1918年，胡适出版的中国哲学史大纲认为，如果要对中国学术史的史料贯通性的 理， 借 的哲学，作 演述的 5（胡适学术文 中国哲学史大纲导言，P28）。他 方哲学观 ，哲学学问fi为 部fi： 论 万物怎 的宇宙论， 论知 、思想的范围、作用及方法的 学与知 论， 论人生 世如何行为的人生哲学（又叫伦理学）， 论怎 能使人 知 、 思想、行恶的 育哲学， 论社 国家应如何组织、如何 理的 哲学， 论人生究竟 何 宿的宗 哲学。 20世30年代，冯友兰出版的中国哲学史 册（ 册1931年， 册1934年） 认为，要研究中国思想学术，对贯通性的理 ， 洋哲学： 欲 哲学史，currency1主要 作 ，即中国历史 学问中，currency1 洋所谓哲学 者，出而叙述 6（中国哲学史 册， 学 代绪论，P1）。他把哲学fi为大部fi：宇宙论、人生论和知 论。 侯外庐认为中国传统学术的，“ 代人的 光 ，至少应包括哲学思想、逻辑思想和社 思想。所谓哲学思想，即思想家对世 的认 ，包括人对 的认 、人对社 的认 、对然的认 及人 世 中的 和作用的认 。侯外庐认为，胡适用实用主义，冯友兰用实 论思想 研究中国哲学史，并能完 中国哲学史的实 fl形7(韧的 ，P193，P265-266)。中国哲学思想主要通 、人、 与人如何统 等 题 出 。所谓逻辑思想，即思想家阐发思想观的方法。侯外庐认为任何思想家的思想，都 定的方法论 。这 方法渗 思想家 达思想的 ， 出思想家的思维模式。如果对思想家们的思想方法 所把currency1， 了 的思维 。所谓社 思想，即思想家关于社 生活、社 问题、社 模式的观 和理论。侯外庐认为社 思想”中国思想学术的心。 对而言，中国历史 缺少纯粹学术 的思想传统，任何思想都 社 实问题为出发和 宿。这决定了中国代社 思想 常成熟。中国社 思想主要通 伦理思想、 思想、社 理想等方 的内 出 ， 对法 、经 、 事、民族等社 问题的思索 中，甚至 社 心理 中。侯外庐 出，中国思想史虽然要研究哲学思想、逻辑思想、社 思想，但”思想史并 ” 思想、经 思想、哲学思想的简单和，而”要研究 社 意 的历史 及currency1变 8(侯外庐史学论文 序，P11)。他的助张 曾经这 概括：思想史”人类社 思想意 的发展史 说，思想史”研究人类历史 社 思想意 发展、演变及currency1 的学科9(论思想史与哲学史的 互关 ，载儒学理学实学 学，P296)。 侯外庐所理 的中国思想史，并 ”哲学思想、逻辑思想、社 思想的简单拼凑，而” 哲学思想、逻辑思想作为支撑， 社 思想作为心，所构成的 机 ，”这 机 发展演变的历史。简单说，中国思想史”研究中国思想历史的学科，”研究中国思想构、思想内容、 形式及currency1发展变 历史的学科。 但如此，20世的学人们 对明儒学案研究思想学术史的方法了发展。启超 论黄宗羲的明儒学案 ，说明儒学案出了撰著学术史的 必要条件： ”要罗 代的 重要学派； 要对 家学说作纲挈领的；要忠于事实： 要 对currency1人所 代和经历的叙述中 currency1 人格。他认为这”著作学术史的基本要，中国 完 的学术史，梨洲 著学案 10(中国年学术史，P58)。 1918年，胡适发 中国哲学史大纲，currency1导言对中国哲学史的研究方法了比较 统的 论，他出述学、明变、 、 步骤，本功夫 外 条： ”对材料校勘， ”currency1哲学料，把 部的内容要旨“ 贯串，寻出 胳条理，演成 家 头绪 条理的学说。”说，要找出中国思想学术的条理，fi先要 料的搜 审定和 理 番功夫， 必须重视 方学术思想的作用。 侯外庐认为，对思想家 的思想的fi ，必须思想家的宗旨，了思想家的宗旨， 理 思想家的思想 。 ，研究思想史 能 研究学派。他说：思想史 学派的产生及currency1“ 和批 、吸收和排斥的复杂 ， 方 展 出人类思想 currency1 矛盾运动中的丰 性，另 方 又 出 定历史 代的社 矛盾和社 思 的 些 。 此，研究思想史 能 研究学派。我们 仅 要了 学派的形成 及currency1 产生的社 历史条件和思想 ，进而了 们 思想内容、观、方法 至风格方 的 ，而且更 要 入了 学派 错 复杂的关 ，对于那些 此对立的学派 currency1 要进行fi，fi currency1胳8(侯外庐史学论文 序，P13)。 侯外庐 出，如果要使中国思想学术史的研究真成为 门科学， 必须把思想史置于中国社 史的 ，把 者贯通 。他说：思想史 社 史为基础而”变currency1形 。 此，思想史 的 能由思想的本 运动要 决，而 “社 的历史发展里 currency1 11（中国思想通史） 卷，P28）。 ，对于中国思想学术史的研究，必流于附 度12（中国世思想学说史序，P1）。这必须 然史的 性对中国社 历史进行研究，对中国社 经 形 的发展历史进行 入的探 。侯外庐通 本论，“经 著作的”著 currency1观问题的理论和方法13（中国代启 思想史，P157），立了他研究中国代社 发展最基本的理论依 。他 的生产料与生产 的 方式， 了中国代社 的 。他 对社 史如何与思想史 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