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术学专业论文）论画家丁方的绘画艺术及当代启示.pdf

摘要 丁方是“8 5 新潮美术运动的重要代表画家之一，他曾以其所谓”大灵魂绘画” 在二十世纪末的中国画坛独树一帜。丁方对绘画艺术的挚爱与坚持，数次苦行僧般的 行走体验，以及其宗教般的精神信仰和对艺术终极关怀的不懈追求，值得我们每一位 青年艺术实践者的关注和借鉴，在当下消费主义文化大行其道、信仰贫乏的现实社会 中这种关注和借鉴愈加显得急切和必要。 本文联系丁方的个人经历、艺术历程，文化信仰以及其作品独特的形式语汇，深 入分析了丁方艺术风格形成的关键因素和艺术思想转型的主要原因，论述了艺术家的 信念和其作品的精神容量在当下艺术创作中的重要性。 关键词：终极关怀信念情感丁方式精神 a b s t r a c t a so n eo fa l li m p o r t a n tr e p r e s e n t a t i v e so ft h e ”8 5t r e n d ya r tm o v e m e n t ，”d i n g f a n g h a dh i ss o - c a l l e d ”p a i n t i n gt h es o u l ”o ft h e2 0 t hc e n t u r yc h i n e s ep a i n t i n gi su n i q u e d i n gs i d eo ft h el o v eo f t h ea r t so fp a i n t i n ga n di n s i s t e do ns e v e r a lo c c a s i o n sa st h e k ux i n g s e n gw a l k i n ge x p e r i e n c e ，a n da st h es p i r i to ft h e i rr e l i g i o u sb e l i e f sa n dt h ea r t o fr e l e n t l e s sp u r s u i to fu l t i m a t ec o n c e r n ，i ti sw o r t he v e r yy o u n gp r a c t i t i o n e r so ft h ea r t a n dd r a w i n ga t t e n t i o ni nt h ep r e s e n tc o n s u m e r i s ma n dp o p u l a rc u l t u r e ，l a c ko fb e l i e fi n t h er e a l i t yo fs o c i a lc o n c e r na n dl e a r nf r o mt h i si se v e nm o r eu r g e n ta n dn e c e s s a r y t h i sp a p e rl i n k e dt h es m a l ls i d eo fp e r s o n a le x p e r i e n c e ，a r th i s t o r y , c u l t u r a lb e l i e f s a n dt h e i ru n i q u ew o r k si nt h ef o r mo fv o c a b u l a r y , i n - d e p t ha n a l y s i so ft h ea r t i s t i cs t y l e o fas m a l ls i d eo ft h ek e yf a c t o r sa n dt h em a i na r tt h i n k i n gi nt r a n s i t i o n ，d i s c u s s e dt h e a r t i s t sf a i t ha n dt h es p i r i to fh i sw o r k sc u r r e n tc a p a c i t yi nt h ei m p o r t a n c eo fa r t i s t i c c r e a t i o n k e y w o r d s ： u l t i m a t ec o n c e r nf a i t he m o t i o n a l t h e s p i r i to ft h es m a l lw a y s - 首都师范大学位论文原创性声明 本人郑重声明：所呈交的学位论文，是本人在导师的指导下，独立进行研究工作 所取得的成果。除文中已经注明引用的内容外，本论文不含任何其他个人或集体已经 发表或撰写过的作品成果。对本文的研究做出重要贡献的个人和集体，均己在文中以 明确方式标明。本人完全意识到本声明的法律结果由本人承担。 学位论文作者签名：陈金川 日期：2 0 0 8 年5 月1 0 日 首都师范大学位论文授权使用声明 本人完全了解首都师范大学有关保留、使用学位论文的规定，学校有权保留学位 论文并向国家主管部门或其指定机构送交论文的电子版和纸质版。有权将学位论文用 于非赢利目的的少量复制并允许论文进入学校图书馆被查阅。有权将学位论文的内容 编入有关数据库进行检索。有权将学位论文的标题和摘要汇编出版。保密的学位论文 在解密后适用本规定。 学位论文作者签名：陈金川 日期：2 0 0 8 年5 月1 0 日 引言 翻开人类艺术史的长卷，无数永恒的经典如群星闪耀在浩瀚的夜空，照耀并指 引着人们的心灵此时此刻我们往往更多地看到的是崇高的形式、经典的样式、以 及伟大神圣的题材。然而，仅凭这些因素决不会成就经典，透过这些伟大的艺术作 品本身，使我更加敬慕和感动的往往是创作者那深遽仁厚的思想和强大自我的精神 力量。而这我认为应该是伟大作品得以永恒的价值所在。 在今天消费主义文化盛行的时代，太多的绘画创作者在突如其来的商业大潮中 不知所措，致使创作者的思想及作品本身的精神内涵愈加贫乏。那种健康的、崇高 而庄严的思想和发人思考、催人奋进的精神力量似乎愈来愈远离了我们。作为一名 艺术学子我曾为追求艺术的终极境界而孜孜以求：时尚的艺术风格、华丽的色彩、 独具匠心的构图等等都曾经是我追求的所谓“终极目标 ，令我驻足并沉溺其中而 不知方向，仿佛在艺术创作的泥潭中挣扎。直到看到了丁方的绘画。 艺术家的灵魂在呼唤什么? 舒曼说：“给人黑暗的心灵带来光明，这就是艺术 家的职责。一 从丁方作品中感受到的那种对终极关怀的关注及似乎可以撞击到人类心灵的宗 教般的情感和强大的精神力量，震撼并深深吸引了我，于是开始关注丁方。通过研 究丁方，使我懂得了作为一位真正艺术家所应具备的思想高度和应该承载的职责； 使我更加坚信了一件艺术品的成功不仅仅是技术与形式技巧的完美结合，更主要还 应该是它所包含的情感和精神容量。 本文试图通过对当代画家丁方在2 0 世纪艺术历程、绘画风格和绘画题材的简单 梳理与分析，剖析了其作品在上世纪8 0 年代丁方式风格形成和9 0 年代转型的社会、 心理原因，论证了个人经历、艺术历程( 行走体验) 和文化修养是丁方艺术特征形 成的重要因素，以及丁方艺术中所蕴涵的情感和精神力量正是当今消费主义文化背 景下大多数艺术作品所缺少或缺失的；而丁方式的精神情感是每一位艺术青年需要 借鉴或具备的素养，也应该在艺术创作中被提倡并予以广泛关注。 所以，把丁方做为一个“个案 来分析，并希望以此能重新引起对精神文化价 值尺度在当代绘画艺术中的讨论、评价及定位。 。罗伯特舒曼( 1 8 1 0 1 8 5 6 ) 德国著名作曲家、音乐评论家，十九世纪上半叶德国音乐史上最突出的人物，在 他的艺术创作中深刻地反映出德国浪漫主义的优点和弱点。 1 第1 章关于丁方 “8 5 美术新潮运动是中国当代艺术史上一个说不尽的话题，它标志着中国当 代艺术的诞生和文化转型的开始，是中国艺术史上的一次创作高潮和重要转折点， 一批具有世界影响力的作品和艺术家纷纷涌现，从此影响和改变了中国艺术的走向 和格局及其与世界艺术的关系。 丁方在2 0 世纪八十年代曾以其所谓“大灵魂绘画 成为“8 5 美术新潮”运动的 重要代表。他最早就选择了中国文明的摇篮一黄土高原作为其艺术心灵表现的载体， 通过数次徒步行走这样的最质朴的方式体验生活，如他所说：一颗傍徨于现时代中 的灵魂，为某种理想而寻访精神的故乡。由此，独立、行走，体悟、求索，大地、 历史，生存、苦难、希望，便成了丁方艺术中的显著特征。他以充满悲壮的英雄主 义和崇高的宗教情怀投入艺术创作，又以充满悲剧情调和精神力度的画面刺激和感 动着观者。 当艺术随着历史的车轮缓缓驶向2 1 世纪，经济快速发展，物质空前丰富。然而 在经济改善、物质繁荣的表象背后却是心灵普遍的苦闷与贫困。学者余虹注意到在 当代生活中，文学艺术越来越无足轻重，它接受了虚无主义的立场，拒绝精神价值： “当代文艺愈来愈彻底地融入大众文化工业，成为日常消费的一部分，其精神性品 质几乎消失殆尽。一具有后现代特征的大众文化以其贪婪的消费性吞噬一切人类文 化的资源，将早期现代主义精英对现实的批判视为唐吉诃德式的虚幻挑战，以回避 精神生活、沉溺现世享乐的玩世态度消解人文主义传统，这与2 0 世纪8 0 年代中国 知识分子对精神生活的关注形成鲜明对比。 艺术需要精神! 作为“8 5 美术新潮 的重要人物，在丁方的艺术尤其是早期艺 术中我们可以感受到深刻的思想和强大的精神性、人本和宗教性，而这在当下尤其 显得珍贵，正如袁运生 教授所说，“丁方的艺术是一种现象，这种现象在当今的中 国极有价值。一 丁方式的精神具有现实的意义，这种艺术现象值得我们去研究、借鉴。 o 余虹：艺术与精神序，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 0 0 0 年1 2 月第l 版 o 袁运生：油画家，中央美院教授 2 第2 章丁方的绘画艺术 丁方的主要创作高峰集中在上世纪8 0 、9 0 年代。在2 0 年的创作实践中，他始 终坚持着自己艺术理想化的强烈追求，使自己的绘画语言最终形成一个完整的系统。 从他各个时期的作品中将可以看到构成其艺术风格的代表性元素：高原、农民，山 岩、肉体，城市、神性，刀剑、象征等图式。这些图式元素伴随着复杂而深沉的色 彩，强烈而严谨的笔触，被一种无形的精神力量和艺术手段组合成一条强健的生命 之链，在当代丰富多元的艺术氛孱中散发着独特的光芒。 2 1 “丁方式”早期艺术风格的形成及特征 薰嚣薰撼 上首先出现的是“形式主义风潮”，它通过对形式美本身鍪：j 毯鞠庐牛吣 美好而热情的追求，一方面反映了人们在经历了一统化思1 静尸等 蕊。 出 想和艺术模式的禁锢以及人性的压抑后的一种心理放松。啭磐麓 1 l 。 穆 另一方面，在美术界，美作为轻松而优美的形式含义甲7脚+ 篡罴麓舞甄黻 地一样结实他们结实的脊背与远处丘壑起伏的山7 铭莎，7 ，。一，。 体非常相似，只不过一个是在活动着的山体一个则豫幢，。n 。知 ， 是在沉睡中的脊背。这种劳作中的相互而永恒的美深深地吸引丁我。不t 它超越了 美，而是一种质朴、单纯中透露出的人性的伟大。”这时期所创作的数百幅具葙 浓厚黄土高原气息的素描作品最初显示了艺术思想和精神信念。 这些素描以执著的线条，洋溢着亲切的童贞、温厚的诗意和年轻的同情心。被 形象撑满的画面结构和人物沉重而凝聚的动态，使画面初步充溢着一种史诗般的力 量，既吸取了中国古典雕刻的“魏晋风度”，又有拉美艺术那深沉而强烈的艺术风 范，“把实景画出了抽象意味”( 袁运生的评语) 。此后，乡土题材及其粗犷的风格 充斥各个画种，涌现出一批乡土风画家。当时许多人都自觉不自觉地夸大了画面人 物、景象的粗笨感。这无疑表明了丁方艺术风格所具有的影响力。如果醣“形式美 风潮”标志了对一统化重压的缓解，“伤痕美术”标志了与歌功颂德相对立的政治 功利性，两者都显示了一种短暂的时代心理特征，那么“乡土凤”则通过关注诸如 纯朴、粗犷、强烈的审美意向，标志着整个民族心理在门户开放后，更深入地意识 到自己民族衰微的心理。 在硒北壮阏的自然环境中，恢宏雄壮的黄土高原唤醒了丁方内心的强悍的男性气 质。他在论文论绘画与艺术追求中的坚实感中写道：“那紧央若黄河两侧的高 原的形态，它是沉默的。在河与河之间，一座座高高的岗、纵横耸立着，有的像金 字塔般雄伟，那些岩壁的折线，平平正正，转折分明，清楚显示着它们的结构和轮 廓。使我觉得他们所显示的精神内涵完全与秦汉篆刻艺术那种古朴平正的气魄相吻 合也有一些岗峁的造型像一尊硕大的司母戊鼎。那种凝重端庄的态势，在群山的 拱卫下，放射着一种精神的光芒。” 这种强悍的男性气质和对衰微的民族灵魂的 痛切感受，是丁方艺术风格形成的情赙基础，也 应该是他后来接受古典音乐中的那种英雄主义的 早期注释。之后，两个代表性系列作品表明了丁 方艺术风格的形成和成熟。 城系列创作于1 9 8 4 年底。这时期他在黄 土高原系列中积蓄了力量后，精神指向更高的 文化层面。“对于一个占老的民族来说， 负担，犹如监狱里埋藏着的黄金。如此 i 城，l 蝴5 年 一卷过于悠久的所史不能不是一副过重的 我便试图以城来作为中国文化反思的象 征。”。这种尝试是丁方创作思想成熟的显示，以至于他所关注的文化反思，使其成 为“8 5 美术新潮”运动的重要代表之一。 接着是1 9 8 7 年丁方创作了剑形的意志系列作品，这一系列可做为一个阶段 问 转剧的力量) 1 9 8 8 年 212 艺术风格分析 丁方在上世纪8 0 年代的作品中确立了丁方式艺术风格。寓多变于严整之中的构 图、沉凝而内敛的色彩、强烈且充满动势的笔触、租砺而坚实画面肌理、超验而神 秘的光影设定，以及独具特点的大地意象，都显示出他的深速的人文意识与源厚的 艺术功力。 o 伸犀美术报1 9 8 5 年第2 3 期 他较为成功地将其精神指向转化为画语世界的直观表达。因此，即使从视觉化 的画语语汇来说，其构图、色彩、线条、形体，画面笔触肌理都体现出他的精神取 向和艺术认知所达到的高度。 构图上，丁方的作品大多应用一种统一的、均衡的、甚至对称的古典绘画的构 图方式，来承载他所要表达的主题，如：十字构图( 对称) ，向心式构图( 稳定) ， 地平线构图( 沉凝) 等。应用这类古典式构图更好地为他所信仰的所谓神性精神提 供了一个与其庄严神圣相称的表达方式。在丁方那些常常有一个伸向地平线尽端的 遥远视点的画面中，由涡状线勾出的高度团块化的形体块面的彼此覆压与推进，使 画面带上了强劲的动势与冲突感，从而喻示了当代生存的动荡、分裂与不安。 色彩上，丁方往往采用富于原初象征意味的色彩，红、黑、灰、幽蓝、金黄、 铅白。画面的色彩的明暗对比与其精神的逻辑递换相对应：暗部苍茫的色彩一褐、 群青、灰绿托显出亮部主体的震撼力和质感感爱；或者在另一些画面中，虚无感的 暗调色彩和视觉中心的僵硬的铅白形成对比，使背景的富有于侵略性的阴影有效地 显示了虚无的吞噬力和压迫性；明暗交界处薄敷的紫红则暗示了痛苦与挣扎的悲剧 意味；那些高度的白光和金黄，又往往是所谓神性光芒降临的标志。 画面肌理是丁方绘画中独具传达力、表现力的语汇。强烈的肌理被看作是作者 艺术灵魂的独特反应，而在画布上笔触肌理所形成的符号形式则与画家内心灵魂形 成了深刻的同构关系。为了表现人类历史行至今日的苦痛、灾难、不幸、荒芜等特 性，丁方吸收了乔治卢奥的惨痛肌理、克莱门特奥罗斯科紧张动荡的肌理、安 塞姆基弗尔冷重的”废墟式肌理、柯科希卡的爆裂肌理，成功地形成自己的独特 肌理效果：沉厚精砺的浮雕般质感和凝重的压迫力，这种肌理效果暗示了痛苦、挣 扎、悲壮、冲突的情绪，强力地冲击人的精神视线，撞击着观者的心灵。 古典式的光影效果使其作品始终显示出蕴于悲剧深处的庄严性。丁方绘画风格 中光影的设置，作为神圣降临的标志，往往象征着叹息、救扶、怜悯、启示、爱等 精神内涵，它不是来自现实的经验世界，它照应着画面有力的肌理，呼应着上升的 精神，点亮画面，似乎在揭示灵魂的奥秘并”给予灵魂以永恒的召唤。致使丁方的 画语世界呈现出象征表现主义的意味：以黄土高原那种深邃、厚重的自然存在形态 在丁方的画面中取得超乎于日常感觉经验的独特性，即奔泻而下的色流形成大地强 烈的动势，坚岩般的肌理厚实凝重，丁方式的忍耐、重负和强劲的生存精神充实于 作品中。 丁方式艺术的最重要的感观效果是宗教式的悲剧性。在诸多悲剧性的艺术景观 中，人性悲剧与神性悲剧相互交织：凝固着大冲突的体块、殷红的明暗交界线、艰 砺的肌理，流淌的色层、辉煌的光影、遥远的地平线以及如悲剧的力量中的忧 郁面容整体的悲剧情绪涌溢而出。 从丁方艺术的画面语汇中我们不难感受到如法国近代宗教性画家卢奥、墨西哥 壁画家奥罗兹哥作品的影子。确实在他9 0 年代初的油画历程中，除了着力糟研了西 方哲学、神学以外j 丕研究了与自己气质、品位所有相近的艺术大师作品，加上自己 对艺术的独到认识，逐渐形成自己的有着象征表现主义意味的独特风格。 22 丁方艺术风格的转型9 0 年代从价值追问到终极关怀 从上世纪8 0 年代丁方艺术风格形成、成熟后，9 0 年代的系列作品呈现了新的变 化，即从对价值追问到对终极关怀与当下现实关注的转移，主要代表性作品有重归 黄土地系列油画。 重归黄土地对终极关怀与当下现实的关注 这时期，丁方在保持一贳追求的坚实厚重的风格继续强调对苦难的体验度的 同时，又努力克服8 0 年代后期部分作品中有过的概念化的偏失。深刻的精神内涵与 外在物象之间不再呈一个单纯的包容与被包容的关系，而是表现为二者的相互既紧 密依跗而叉时相游离。对个人英雄意志和孤独姿态的追求，己被对自我的反省和对 启示的候望所取代。可以这么说，丁方的艺术展现出一个更为恢弘大气的前景。 从8 0 年代末的悲剧的力量开始，画 面宗教感的符号渐渐消失，土地隐约地重现于 画面，预示了新阶段的作品面貌。在9 0 年代的 作品中，黄土高原及其城堡再一_ 次大面积地返 归画面。然而与早期以黄土高原为母题的作品 相比较，一个显著的区别在于画家的视点发生 了自 而f 的变化。这一时期其创作思路是以 来自荒野的畔嘁 1 9 9 6 年 纯粹的视觉语言精神化的表现来隐喻现代大机器工业文明中物质对人的压迫，以 及物质繁荣表象下的精神荒原实质。早期作品多阻平视甚或仰视的角度观照对象， 反映出画家对土地的痴迷与眷恋以及植根于其中的坚执。近作则往往采取俯视的角 度，既象征着画家对地域的超越和精神的关注，又具有种从高空向下俯冲的疾厉 而悲壮的动感。 在转型后的作品，又重温了城系列，画面 中那了然孤立的小人，仁匹于城堡土墙前面，在屏 息感受远来光辉的同时，吸取着历史艺术家眼 中那古城垣中蕴含的力量。与8 0 年代的城相 比，这批作品在暖调与流动笔触中显示一种在成熟 的沉思中重新凝聚力量的特征。来自荒野的玎乎喊 一画，坚硬而冰冷的荒野中的寂静被滚落的石块割 开，在被银辉抚摸的铿锵岩体上心丌始抬起双翼 灵魂望得更远，它渴望从昏暗的大地中上升。我 的心，为何为你悲伤一画，凄切的线条、悲抑的 色块传达出深挚的关怀，那悲伤而苦弱的面容几乎 使人能够闻听到内心深处说不出的叹息：消逝着， 荡漾的波涛和圣言的倾听两幅画表现了这样 的境界：无形的灵魂世界运行于涌流的色层之中， 将要急掠而去的云，希望与绝望接壤的破晓，世界 的恐惧、悬浮的命运、尖锐的力量每一物象， 都隐没于无边无垠的空间之中，没有一条直线的旋 律能在浊存浑重的色层中挣脱出来。一道来自天边 的光芒照耀着侍立静听的人，犹如一个遥远而又切 近的声音在寂静中传谕启示之语。放运之夜、构 图来说极为接近，“道路”都处于视觉中心，但前 者的道路的终端的十字形显示出这是一条超越此 世又临在此世的基督救赎之路，后者则布满污垢与 泥泞是条心灵挣脱世俗、走向皈依的艰途。 放遂之夜 2 0 0 0 年 海疆着替漾帕波涛) l 驰8 年 总之，这些作品都融入了作者对处于历史 性的文明变动中人的当代处境的思考和关注。 这一风格的变化，是丁方艺术思想的进一步成 熟的显示，也表明丁方初期艺术思想的进一步 深化，其富有悲剧色彩的对人类终极关怀与当 下现实的关注最终成就了丁方式的精神。 被汩水模式鞭了 誉居自1 9 9 8 年 第3 章丁方艺术的缘起分析( 即其英雄主义大悲剧艺术) 在当代画坛，丁方是坚持朝向永恒精神信仰的艺术家，他的独特的艺术风格曾 经独树一_ 帜，在当下也非常有借鉴价值。这种丁方式风格的形成不是偶然的，是其 个人经历、文化修养结合其苦行僧般的艺术体验所产生的必然。也正是这些画外因 素给丁方作品中注入了使人感动和震撼的精神二力量。 3 1 人生经历 丁方1 9 5 6 年出生于陕西省武功县童年时随父母迁居南京。父亲是南京一位中 学校长；母亲学音乐出身，曾任南京电视台编导。在良好的家庭教养下，丁方兴趣 广泛。除热爱绘画以外，嗜好文学、历史与哲学，喜爱体育与音乐。对琴棋书画乃 至东、西方思想家的著述均有较深入的了解。另外他亲尚交流与交游，同时经常性 的离群索居，孤独地体悟与生存。这些幼年的教育与画外的修为无疑使他的艺术具 有与众不同的色彩与内涵。 丁方突出的性格是意志坚强、内向、忍 耐力强，极富男性气概。因此，西北高原才能 够在一开始就如此震撼他，并且促使他立即以 “坚实盛”作为自己风格的基石。他当时的笔 记，大量谈“夯实的土”、“人也像夯实的土 地一样结实”、“他们的脊背与远处丘壑起伏 的山体非常相似”等等。因此也便在坚实的黄土高原发现了自己。 幼年的影响往往是考察人一生的重要线索。t 方少年时，父亲在文革中的遭遇 以及2 1 岁时亲眼目睹了与自己感情至深的姐姐惨死车祸的情景是他创作中悲剧感的 原初意识，这使的本来坚强、内向的丁方性格中增加了忍耐痛苦的情感因素。此后 他大多数作品的悲剧感及其对带悲剧色彩的大师的向往，以及对悲剧的特殊兴趣和 敏感，不能说与此无关。 丁方少年时的人生经历是丁方艺术风格中悲剧感产生的主要因素。 32 艺术历程 1 9 7 8 年他考入南京艺术学院修工笔人物课程，随后又研究生毕业于同校油画专 业。期问受教于著名的油画家苏天赐教授。他从苏先生对美的永恒价值的追求中受 益匪浅。与此同时艺术大师刘海粟院长融汇中西艺术的大气魄的画风也使丁方得到 了有益的启示。这些教益均己化作无所不在的因素而贯通并影响于其艺术人格与形 式品行之中。 另外作为南京艺术学院恢复高考后第一批学子，丁方有幸从文革后的思想空白 中较早地接受了世界的哲学与文学思潮的沈礼，在勤奋的学习探索中，开辟自己的 艺术历程。也许是与他早年的生活经历有关，丁方较早地主动偏离学院程式化的套 路，而醉心于独特的艺术理解，致力于营造自己的艺术风格。 1 9 8 0 年，丁方去陕西、甘肃一带考察石窟 艺术。在那儿，他深深地被这块中国艺术宝库 的外围西北高原的景观所震撼，雄浑、深 沉、博大、明净而富于英雄气概的“北方”概 念唤醒他儿时记忆。从此黄土高原不但成为 丁方形成自己艺术风格的最初母题，而且他此 后的艺术创作也是在不断体验黄土高原的过程中逐步展开的。最初的数次西部黄士 高原行走体验，直接感受大自然，获得创作灵感，使他在8 0 年代初期确立了以亘久 生命力和永恒精神信仰为追求的艺术思想并借由西部荒城这一视觉形象试图复兴 这种“原始本然的生命伟力”。 通过晋陕黄土高原的体验写生，首先形成具有个 人风格的素描语言。1 9 8 3 年7 月赴太行山狼牙山一 带体验和写生。8 月赴陕西武功一带写生。同年创作 了回娘家、浇灌、收获等代表作。此时的丁 方倾心于创造一种具有精神内涵的艺术通过行走他 体认到中国西部亘久存在的厚土中沉伏着一种原始 本然的生命力”，他试图从绘画中表现之并为这“伟 力的复活”寻找契机。由此，1 9 8 4 年开始创作以“城” 为画面视觉主体的系列作品，此系列一直延续到九十年代。7 月赴丝绸之路，取道兰 州、武威、张掖、酒泉、嘉峪关、安西、敦煌、当金山口、柴达木盆地、格尔术， 进入青藏高原腹地和昆仑山脉一带体验和写生。1 9 8 5 年，继续创作城系列的主 要作品。 紧接着城系列之后1 9 8 6 年他创作的呼唤与诞生系列，同样源自丁方 对中国西北大地历史与自然的复合体验。中国西北大地的黄河两岸，亘卧着许多造 型极富视觉意味的崮峁，有金字塔形，有端庄稳重的司母戌鼎形。岩壁的折线在平 正的转折中透显出刚强的力度，更有一些山峦的崩裂形态就像一幅幅放大了的人的 面容。它们在自然光的映照下如雕塑般清晰地进入视野，任何一个稍有艺术感知能 力的人面对这种天造地设的原始形忐，都会引发灵魂的震撼与感动，那种雄视万方 的气度无不鼓舞起衰弱的现代灵魂挣作的勇气。 1 9 8 6 年9 月赴黄土高原吴堡、绥德、米脂、佳县、靖边、安边、定边一带体验写 生，沿黄河岸步行三百公里。随后便创作剑形的意志系列、悲剧的力量系列。 丁方的艺术历程创作始终伴随着他的行走体验。正是在这种苦行僧似的行走使 他获得了对自然的第一性的感悟。其作品中，激烈的原始色彩、沉厚粗砺的画面肌 理、庄严神性的光影效果、向心沉凝的构图布局，经由以黄土高原、荒野自然为原 型的大地意象与宗教式沉思的悲剧性形式品性相呼应。 “无论在精神上还是艺术上，丁方都属于本世纪中国画坛最具影响力的艺术家 之一。他以赫克勒斯式的英勇无畏、俄狄浦斯式的长歌悲壮、普罗米修斯式的博大 仁慈，试图给灾难深重的祖国和日益滑向衰微和卑劣的民族文化盗来宗教和道德的 崇高之火，困而在他身上也就同时饰演者英雄和殉难者的悲剧角色。”虽然苏旅的 话有点夸张，但勿允质疑丁方是中国当代画坛较有风骨的画家之，从他的早期关 于黄土高原的系列素描及油画作品中使我们真切感受到了一个激情的、坚毅的、痛 苦的、有力的、宽广的、情感丰富的、英雄主义的人。 通过对丁方艺术历程的回顾，我们也感受到了他坚定的文化信仰、卓越的艺术 潜力，同时在艺术家那充满精神性和创造力的作品中，更感受到一颗逐渐为圣言所 浸润的灵魂是如何在苦难的生存大地编绘他的艺术囤景，并倾诉他的关切与忧叹。 正如尚扬教授渐说：“在他的画里有一种很强的悲悯情怀，对于中国当今社会的悲 悯。在今天这个社会里，泛滥的物欲已经把这类情怀冲击得所剩无几了。”应该看到， 丁方的思想和绘画展示出的精神性艺术是目前为止在东方本土艺术所能达至的较深 和较高的成就，而这正是内在文化底蕴与外在思想作用的结果，标志着丁方艺术思 想在历经锻炼后的进一步成熟。而这一进步其文化修养、思想信仰的支撑功不可没。 33 文化修养 在丁方的艺术历程中，文学素养和积淀是其艺术向更高、更深度发展的重要基 础。在艺术创作中，作者的主观思想起着主导作片i 。一个人的文化修养和文化奠基 决定着个人能力。一个画家同样，不光需要绘画 能力，还须有思想、文化修养，只有这样他的作 品才有分量，才能打动观者的心灵、拨动观者的 心弦。同时丁方是富有信仰的艺术家，他对终极 关怀的追求，在中国画家中是最为特殊的一个。 这种深刻的精神追求和他的个人修养是分不开 的。早期的家庭、学院教育为他早期绘画风格形 成与成熟打下了较深的文化、技法基础。 太地豹希望之光1 9 9 1 年 进入9 0 年代，丁方在跨越过多少有些自我陶醉式的英雄主义阶段之后，更深地 体悟到个人信仰与人生存的相关性。艺术家丌始将视线提升到了精神关注之上的大 地和山峦，那超越了现实的宏伟自然切割延伸的荒野沟壑在绵延汇集到远方地 。茹雕著名艺术* 论家。 o 尚扬岫画家，目师太救授。 平线的景象中，提示了对于终极价值的追问和蕴含其中的生命伟力的膜拜 从1 9 8 9 年初参加北京中国美术馆举办中国 现代艺术展开始丁方便大量阅读国内外思想 家、哲学家、神学家的著作。同时，开始东西方 雕塑艺术比较专著风化与凝聚的写作。1 9 9 1 年时，丁方进步深入研读中外哲学、神学、艺 术史著作，继续风化与凝聚的写作并随之创 作了悲剧的力量系列、大地的希望之光等 重归黄土高原系列代表性作品。这一时期的作品 改变了8 0 年代末期那种过多依赖基督教元素进行 精神境界呈示的模式。而是将宗教情感与坚涩凝聚 的笔触、惝恍迷离的物象有机地融合起来。笔法、 构图以及日益趋于低色调基调的色彩，都显示了 丁方艺术思想的更加成熟。 对古今哲学、文化著作的不断研读使他认识 到当代的精神低迷、物性世界对当代人的困扰， 与对信仰的放逐有着密切关系。同时吸收了德国 哲学家阿多尔诺的极为强调的艺术的批判性中所 蕴含的救黩功能的美学思想认为现代工业社会 的人性分裂人格丧失，世界裂成碎片的现实只 有通过艺术这种精神补偿才能得以拯救。所以， 他以自己的作品形象地指证神圣之隐匿”问题。 于是有了以抽象的汉字作为视觉主体敕言、沉 沦之邦等一系列作品。 深厚的文化底蕴加之后天的勤奋，使丁方的 思考更深刻，绘画艺术也不断走的更远、更高。 他始终认为，在人的精神世界中存在着一个超越 神性之麓) 1 9 9 6 年 时空，趋向于神圣的动姿。正是深刻地体认到这种突入此世的救扶之光与现实中人 的生存之间的关系，二十世纪九1 一年代丁方的艺术思想发生了转型。以更高、更成 熟的艺术思想来逐步构建他的深度绘画”体系。以此柬表达对当下人的精神境遇的 关注。 真正的今天的艺术，决不是一种风度或仅供 悦人性情的人生修辞，而应该是照亮生存深处之 幽略的火光，它的价值更主要地体现在这种照亮 的深刻度与揭露幽暗的深刻度上。登临绝顶而后 下临深渊这是一个持有永恒信仰的艺术家才能 够具有的素养。 综观丁方的艺术缘起，他在绘画艺术中所反 映出来的英雄主义悲剧感及作品蕴涵的强烈终极 关怀的个体精神是从个人经历、艺术历程、文化 圣言的倾听 1 9 9 8 年 修养起步，然后进人对当代社会的切实感受中，自然而然形成的。是个人艺术素养 与时代文化相互作用而形成的。作为当代青年艺术家中最具影响力的画家之，他 的乌托邦幻想、他的英雄主义能否作为解救中国文化病灶的良方，有待于我们将其 在社会大背景中放置数年后再作进一步考察。但至少丁方的艺术历程、艺术思想以 及其创作中的丁方式精神给我们诸多启示，值得去研究和借鉴。 第4 章丁方艺术在当代的启示 对于丁方的作品和他的艺术主张，人们的评价褒贬不一。栗宪庭先生的批评文 集重要的不是艺术中一篇文章谈到的对于丁方的作品前后近二十年间不同的看 法，譬如8 0 年代后期作品概念化、9 0 年代文学作品人格自我夸大等等言论，”这是 极为正常的。 我认为，对于丁方的评判并不重要，历史会给出答案，但可以肯定的是丁方在 其艺术中所坚持和确立的，正是当代精神文化中行将消失或原本就匮乏的东西。他 把艺术创作的目的建置在艺术与人类生存的关系精神关系之上，刻画与突出了 生命精神、个体精神、神性永恒精神对于人类生存的价值与意义。 在这个处处充斥媒体的时代，架上的、平面的绘画似乎正在失去他的话语权。 主要原因是人和自然的关系被太多现代媒介垄断掉了，我们所面对的世界也就变成 i i i i 勰j ! 耘? ；i ；：；：i i i ；? 蔫篇篇搦黼鼍篡擀夏 怎4 能离开t 帝呢? 看r 这段话，目巴慷出一身冷汗那a 居高临t 地看我们这砦差芸众生，那丁方是什4 ? ” 了一个复制后的世界。生活在现时代的艺术家，要产生经典作品描绘现实的本质就 必须亲身体验第一性的世界和自然。然而，从丁方身上是我更加感触深刻的是艺术 家的信仰和作品的精神容量。 4 1 艺术家需要信仰 罗丹说：“伟大的艺术家，必定是人类中最信仰宗教的 。当然，并不是说艺术 家都必须具有宗教信仰或者说没有宗教信仰就不是真正的艺术家，而是说作为真正 的艺术家应该对艺术具有宗教般的情感，而伟大的艺术家也必然具有这样的情感。 倾注了宗教般情感的绘画作品，不见得有崇高的形式、经典的样式、神圣的题材， 亦或传统意义上的宗教象征等符号，但必定可以让人感觉到宗教般的神圣与永恒。 也必定散发着可以撞击到人类心灵的宗教般的精神力量。这是艺术家深邃仁厚的思 想和强大自我的人格精神的自然流露，也是必然结果。所以，“人是需要有点精神的， 艺术同样需要精神，那就是艺术家的精神。这就需要艺术家有自己独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