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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能银行制度、系统内竞争与金融体系演进 摘要:当前,金融体系日益市场化发展的趋势使金融中介(银行)关系型融资方式面临资本市场保持距离型融资方式的激烈竞争,这种竞争对关系型融资方式以及对金融体系演进产生了不可忽视的影响。本文在一个产业组织模型中,分析了全能银行制度下竞争对关系型融资和金融体系演进的影响,并提出了金融体系设计的整体观点。 关键词:全能银行制度;关系型融资;金融体系演进 一、引言 当前,全球金融服务业正在发生了前所未有的巨变,传统意义上的商业银行经受了巨大冲击。以美国商业银行为例,共同基金正在争夺商业银行的储蓄资源;伴随着层出不穷的金融创新,投资银行正在挑战商业银行的贷款产品;商业银行之间的竞争在全球化和放松管制的背景下愈演愈烈,竞争早已超越了州界(美国),甚至国界(欧洲)。一些新的问题摆在现代金融体系面前:中介(银行)融资(关系型融资)和资本市场融资(保持距离型融资)的竞争对银企之间的关系影响如何?在金融体系越来越市场化的今天,关系型融资会消失吗?全能银行制下两种融资方式竞争对金融体系演进有什么影响? 以美国著名金融学家Merton和Body等人为代表的金融功能主义部分地回答了这个问题。他们动态地考察了金融中介和金融市场的竞争关系,认为随着信息技术的进步以及交易成本的降低,市场运行障碍逐渐减弱,直接通过金融工具的市场交易日益取代金融中介的功能。面对挑战,金融中介也通过开发令客户更为满意的产品,以及针对金融市场尚不能作用到的业务领域,提供高效服务来重建竞争优势。金融体系就是在金融市场和金融中介这两种可供选择的制度安排之间的辨证竞争关系中演进的。Merton的金融功能主义的观点将这种竞争关系不是看成一种替代关系,而是一种共生关系,正是这种竞争,促进了“金融创新螺旋”。如果竞争导致了中介(商业银行)的消亡,那么显然就不会有这种“螺旋”了。 虽然金融功能主义对金融中介和金融市场之间的互动提出了颇有新意和独到的看法,但他们对两种融资关系相互竞争及其对金融体系演进的考察还是模糊的,本文在一个简单的产业组织模型框架下针对全能银行制度下这种竞争关系及其对金融体系演进的影响进行了分析。 二、竞争与关系型融资文献综述 国内外不少学者都研究过竞争与关系型融资问题,如青木昌彦(2001)、Rajan(1992)、Dinc(1997)、兰莹(2000)等。现有的文献对两种金融体系下银行业竞争模式缺乏深刻认识。Mayer(1988)和Petersen & Rajan(1995)认为,市场力量对于金融中介进行关系投资是必须的,没有市场力量,银行将不会从客户那里榨取租金,结果银行的关系型融资将会减少甚至消失。Rajan(1992)的研究表明,如果关系型银行主要的激励来自信息租金,那么竞争很难削弱关系型融资。由于信息租金的大小取决于企业事前选择的关系出资者的数目,而不是事后有多少银行可能与关系型银行相竞争,所以如果企业开始融资时限定了出资者数量,即使事后出资者面临的竞争再激烈,关系型融资也能够得以维持。此外,由于竞争可以减弱优质企业受到银行要挟的风险,解除其后顾之忧,关系型融资在竞争加剧时反而更受企业的欢迎。从日本主办银行制度的发展中可以看到,随着企业实力的增强,它主要的结算账户将分散在若干家“核心银行”中,企业克服银行要挟的谈判能力增强。竞争使得一家主办银行变成由多家银行组成的主办银行集团,体现了关系型融资在竞争压力下发生的变形。 Dinc(1996)用主银行贷款的例子说明已经树立起声誉的银行在竞争加剧时可能仍然有积极性维持声誉,继续进行关系型融资。只有具备必要的监督能力,主银行在提供贷款时才能信守救助陷入财务困境中的企业的承诺。而主银行的监督能力通常是一种内部信息,企业往往只有与银行合作之后才能了解到这一信息,因而银行经验丰富、监督能力强的良好声誉可以帮助它吸引新的优质客户。在银行业竞争加剧时这种品牌效应尤为重要。有资料显示,竞争加剧时,富有监督能力的银行为了显示其“品牌”,能够促使银行信守承诺的最低关系型融资收益下降。这一结果表明金融制度演变也具有路径依赖特征,虽然金融管制政策对于关系型融资制度的培育也许是必要的,但是关系型融资制度已经成熟之后,即使放松对市场竞争的所有管制,关系型融资制度依然存在。 青木昌彦(1997)指出,在银行间竞争加剧以及债券市场的竞争加剧的情况下,主银行可能会试图通过经营证券业务的子公司与新老客户开展关系型投资银行业务;也可能在竞争的压力下选择银行业兼并,既减少银行间的过度竞争,又可以保留各银行与其客户的特殊关系的价值。这些都是关系型融资在竞争加剧时可能出现的变化,但是关系型融资制度的基本特征依然保持不变:出资者拥有企业的内部信息出资者的关系专用性投资保证其有能力更好地利用内部信息。 更具洞见的研究来自于Boot &Thakor(2000),比以往的对商业银行关系型融资的看法更进一步的是,他们创见性地将商业银行的融资区分为关系型融资和交易型融资两部分,因而更好地分析了金融市场和商业银行竞争对关系型融资的影响。关系型贷款为银行利用其专业化提升借款人的项目收益。而银行的专业才能是由银行对项目所进行的关系专用性投资水平决定的(这种专业化投资代价高昂,而且是银行自主决定的变量),银行的关系专用性投资水平受到银行间竞争的强度的影响。除了与关系型贷款之外,银行还可以提供交易型贷款业务。交易型贷款为纯粹的资金交易,既不需要专业化投资也无需“关系”。Boot&Thakor将住房按揭业务看作银行交易型贷款的一个范例。在交易型贷款,银行起着纯粹的经纪人的作用,与经纪商的角色相似,借款人的收益不受银行参与的影响。在这种区分下,金融系统内“竞争”则分为两个层次,第一个层次是银行业与资本市场之间的竞争,这是两种融资方式之间的竞争;第二个层次是银行的关系型融资业务和交易型融资业务之间的竞争,这是两种银行发展策略之间的竞争。 Boot & Thakor模型得出的结论认为银行间竞争程度较低时,银行比竞争程度较高时从事更多的交易型贷款业务;当银行间竞争程度相当高时,银行将只发放关系型贷款;银行间竞争的加剧会使银行减少部门专业化投资水平;来自资本市场的竞争加剧会使进入银行业的新银行数目减少,进而从事后的角度缓解银行间竞争,银行继而增加部门专业化投资;资本市场的竞争加剧会减少银行业总贷款数量,但是银行业总贷款能力外生给定时,银行间竞争的加剧对银行业总贷款数量没有影响,当银行业的总贷款能力内生时,银行间竞争加剧将使整个银行业贷款数量减少。 三、全能银行制度下竞争与关系型融资:一个简单的产业组织模型 Boot & Thakor模型虽然极富创见地对银行融资区分了关系型融资和交易型融资,但模型还存在一个不足,就是模型的分析采取的是分业银行制度,银行的经营范围还是限制在商业银行业务中,因而两种融资方式的收益各自归属于不同的主体,而在全能银行制度下,由于商业银行同时经营关系型融资和保持距离型融资,全能银行在与投资银行的竞争中面临着两种融资方式的选择,因而竞争的形式发生了变化,由此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