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治态度的在场与退场

-精选财经经济类资料- -最新财经经济资料-感谢阅读- 1 政治态度的在场与退场 政治波普和艳俗艺术都是对中国 20 世纪 90 年代特定的时代语境和社会 情境的回应和反思。两者先后取得了美 术史上的合法地位，成为中国当代影响 深远的美术思潮。 中国论文网 /7/view-12792600.htm 一般说来，政治波普和艳俗艺术 之间存在着千丝万缕的关联，如同为社 会整体运行机制和大众消费文化的产物， 也是美术家们在中国转型期面对信仰缺 失、精神危机的异化语境中，对现实生 存状况做出的微薄反叛。西方波普艺术 为政治波普和艳俗艺术的产生提供了直 接的思考方法和创作手法，同时，政治 波普和艳俗艺术在不同程度上受西方艺 -精选财经经济类资料- -最新财经经济资料-感谢阅读- 2 术市场和国际趣味的影响。可以说，中 国当代艺术的本土化尝试在后殖民语境 中艰难地发展着。正因如此，学术界普 遍认为艳俗艺术是政治波普的延续和发 展，更有甚者把艳俗艺术纳入政治波普 的旗下，将两者归为同一范畴。 笔者认为，虽然政治波普和艳俗 艺术在外在呈现和成因上有着许多相似 之处，但两者还呈现出诸多明显的差异： 首先，从历史经验的角度来看，政治波 普和艳俗艺术产生的时间阶段先后有序， 即一个处于中国从意识形态社会向消费 社会转型初期（九十年代初） ，各种文 化倾向和思维方式涌入中国，中西意识 形态和新旧观念之间存在巨大矛盾和冲 突，解决这些矛盾和冲突就成了政治波 普的主要任务；另一个则处于中国社会 转型中期（九十年代中后期） ，各种文 化倾向和思潮已为现实，中西意识形态 和新旧观念之间也达成妥协，顺应趋势 和化解焦虑成为艳俗艺术的第一要务。 其次，从内在指向上来看，政治波普是 -精选财经经济类资料- -最新财经经济资料-感谢阅读- 3 政治态度的在场，是美术家对文革特殊 时期和国家政治文化的个人理解与思考 的表达，美术家借助大众文化消解经典 政治神话，重建艺术的独立权和话语权。 而艳俗艺术则是政治态度的退场，它抛 弃了政治意识形态的东西，变成了表达 和反讽大众消费文化的美术形式。它以 市场经济带来的大众消费文化为表达对 象来反映特定时期大众精神空虚和内在 焦虑的社会现状。从政治波普到艳俗艺 术的发展演变，意味着源于生活而高于 生活的艺术不能脱离鱼水供养的人们群 众的现实生活和审美情趣。 一.政治波普：政治态度的在场 “政治波普 ”和“艳俗艺术”的命名 都出自艺术批评家粟宪庭之笔，在他看 来， “政治波普不仅仅是为了强调中国特 殊的政治背景的存在，实际上是强调消 解原有政治符号的意义。 ”政治波普极力 摆脱“85 新潮美术 ”盲目模仿和追逐西方 前卫艺术的局面，将创作的重心从对形 式技法的追逐重新转向对社会生存环境 -精选财经经济类资料- -最新财经经济资料-感谢阅读- 4 和个人体验的关注，从消解现代主义的 精英情节、人文关怀、主体意志中，通 过复制现实生活中城市政治生活领域各 种图式或隐藏性意义的表征，重构艺术 的话语权。 政治波普美术家在着重表达政治 和商业之间尖锐矛盾的同时，也在审视 和批判。他们借助讽刺、拼凑、玩耍、 模仿来表达文革后改革开放中国复杂多 变的政治、经济情况，间接地揭示中国 转型期的种种问题在各个领域的呈现。 政治波普美术家通过不同的视角和语言 方式表现了独特的内心体验，他们的作 品都呈现出或多或少的对政治文化的批 判和调侃：王广义在 1987 年创作的毛 泽东三联画被认为是政治波普最早的作 品之一，表达了他对那个特殊历史阶段 的理解，带有很强的政治批判性。随后 的大批判系列中，他通过将工农兵 形象与各种世界知名品牌移植、拼合来 消解政治话语，使往日的精神崇拜沦为 大众消费的附庸品；余友涵在招手 、 -精选财经经济类资料- -最新财经经济资料-感谢阅读- 5 你办事我放心作品中对毛泽东形象 的借用与调侃成为一种自我言说的方式； 杨国新的参考消息以丝网印的方式 将毛泽东的肖像置成多格状，画中的政 治含义几乎被消解殆尽等等，这些都是 以政治图示和政治形象为表现题材的创 作。 如此看来，政治波普因其鲜明的 “政治态度”丰富了中国当代美术的表现 语言，造就了中国当代美术史上颇为奇 观的美术现象。与此同时，也正是因为 这种“政治态度 ”摧毁了政治波普持续发 展的可能性。一方面，由于中国传统文 化环境和特殊的政治体制以及指导方针， 使得政治波普在形成之初就具有一时性 和短暂性的特征；另一方面，它限制了 政治波普的表现空间和关注视野，波普 美术家执着于追求怀旧意识和消解旧的 政治意识形态专权，忽略了对日趋发展 的大众消费文化和人们日益改变的现实 生活和精神现状的关注，导致了其后来 的作品完全受功利意识的驱使，卷入后 -精选财经经济类资料- -最新财经经济资料-感谢阅读- 6 殖民文化语境的漩涡而不能自拔。西方 强国企图通过资金把持中国艺术市场和 操控中国美术家的创作来对抗甚至是动 摇中国当今的政治时局。从这个角度来 看，在艺术和经济的背后， “尽是血腥、 杀戮与死亡一个弱肉强食的恐怖世 界 ”。也正是因为如此，艳俗美术家在 批判和反思政治波普过程中，找到了一 条远离政治意识形态而更为日常化、普 通化的大众文化的道路，成为继政治波 普之后对中国当代美术产生重要影响的 又一美术思潮。 二.艳俗艺术：政治态度的退场 稍后出现的艳俗艺术一直质疑政 治波普在政治意识形态上所把持的对抗 态度，虽然在艳俗艺术家的作品中也零 星出现过某些政治形象和政治图式，但 他们更加注重与政治波普拉开距离，有 意回避某些过于强烈的政治符号，更多 地选用去政治化的美女、手机、美元、 咖啡、可乐、快餐等流行图像和政治含 义较弱的旗袍、人民币、月份牌、年画、 -精选财经经济类资料- -最新财经经济资料-感谢阅读- 7 宣传画等传统视觉图式。艳俗艺术与政 治波普相比，它更加现实化、生活化， 艳俗美术家持消解的姿态，通过模仿艳 俗世像或俗不可耐的内容，反讽大众的 审美趣味和艺术观念，以新的表达方式 重构艺术的生存语境。 艳俗美术家祁志龙是政治波普和 艳俗艺术之间绕不过去的人物。他最初 的消费形象表现出来的“媚、艳、 丽、俗”被认为是艳俗艺术最初的呈现， 其系列作品中国姑娘用娇媚、艳丽、 搔首弄姿的美女模特置换文革女知青的 形象，消解了那个时代知青的经历和苦 难。他的艳俗艺术作品中的政治形象和 思想隐喻早已降为次要地位，而更多地 传递出大众消费给社会带来的显著变化。 可以说，政治意识形态已经由大众文化 的意识形态所取代，成为艳俗艺术的主 导方向。 我们不难看出，艳俗艺术是政治 态度的退场，它有意地回避政治意识形 态的影响，并把目光投向极度泛滥的艳 -精选财经经济类资料- -最新财经经济资料-感谢阅读- 8 俗文化的现实生活，引发了艳俗美术家 对传统通俗符号的关注和运用。艳俗美 术家通过反讽和批判艳丽、花哨和红火 的“艳俗文化 ”启发人们对当下生存环境 的思考。艳俗美术家俸正杰说：“反讽 正因为具有模仿艳俗的表象而更具强度 和穿透力、感染力，所以艳俗艺术不应 当成为单向性情绪化的简单道德批判的 对象，而恰恰是当代生活的社会文化情 境中艺术反省的必然方式”。毋庸置疑， 艳俗艺术是对中国当代文化的一种更加 自觉自律的反思，它更加接近大众的日 常生活。艳俗美术家企图通过中国化的 语言形象和形式为中国当代美术谋取合 法化的地位，但它的艺术表现显然还是 不成熟的，对大众现实生活的思考和反 思还是存在偏差的。 总起来说， 政治波普是政治态度的在场，它借鉴了 西方波普的形式语言，以架上绘画为主， 结合本土化的特色和中国的政治文化形 象，着重于对自身政治文化的批判和思 考，深刻地揭示了处于转型时期的中国 -精选财经经济类资料- -最新财经经济资料-感谢阅读- 9 社会特有的社会文化和社会心态；而艳 俗艺术则是政治态度的退场，在西方媚 俗艺术的启发后，以陶瓷、漆画、民间 刺绣、树脂、平面混合材料、摄影等形 式和媒介为主，从大众日常生活和传统 民间文化形象出发，对矫揉造作、浮华 艳丽的大众审美倾向的讥讽和批判。政 治波普和艳俗艺术有着各自的发展轨迹， 它们只是似曾相交过的两条射线，并非 是一条波普线段下的两个部分。正如批 评家吕澎先生所说：“ 尽管有将艳俗艺 术视为后波普的说法，甚至也有关 于艳俗艺术是中国波普走向衰落的标 志的观点，但是艳俗艺术所表现出来 的精神特征是波普艺术这样的词汇 不能包容的 ”。因此，那些混淆两者关 系的言论，也就不攻自破了。 进一步思考，从艺术价值论的角 度出发，政治波普和艳俗艺术都是 20 世纪 90 年代特殊历史阶段的文化表征， 也是中国特定时代语境和社会情境的事 实证据和观念反映，它们给中国当代美 -精选财经经济类资料- -最新财经经济资料-感谢阅读- 10 术带来了新的美术面貌和多样化的发展 趋势。就艺术本体论来说，艺术虽源于 生活而高于生活，但美术家的创作离不 开对现实生活的体验以及对人们生存现 状的深切关注。 “政治态度 ”是政治波普 具有独特性的关键，也是使它日渐狭隘 的症结所在。波普美术家对政治因素的 过度关注和表达，导致了其美术创作日 益远离人们的现实生活现状，最终脱离 人们群众，而消沉下去。而艳俗艺术则 因时而异，切中了大众消费文化的要害， 它用大众文化意识形态替代政治意识形 态，从人们现实生活出发，并采用了大 众喜闻乐见的传统图式和民间手法作为 其表现元素，最终获得了极大的发展。 然而，随着艳俗艺术的发展，矛盾和冲 突日渐显露：美术家过激的反讽态度和 花哨艳丽的画面表现越来越不能引发大 众的共通感，难以触动大众心底的感情 之弦，甚至还遭到了众多非议。显而易 见，从政治波普到艳俗艺术的发展演变 告诫我们，美术的创作不仅应因时而变， -精选财经经济类资料- -最新财经经济资料-感谢阅读- 11 并且还要根植于人们赖以生存的环境和 现状，不能远离人们群众而独立存活。 应当承认，政治波普和艳俗艺术实现了 中国图式、形象与西方文化之间的简单 对接，实现了传统民间文化和大众消费 文化的结合，为现当代美术的发展提供 了一个参照系和方法论的指导。政治波 普和艳俗艺术在发展进程中也遭遇了众 多困境，也留给现当代美术